眼前的人除了谨王还能是谁!
盛飞羽的脑海忽然涌上了一个念头:谨王即便残废了,也是一头病虎,在他身上,依然能够看到昔日一国储君的风采。只可惜,陛下想让这头病虎慢慢地消失在世人的眼前,直到被世人给淡忘。
“盛大人,你是来刺杀本王的?”
萧夜珩正面迎上盛飞羽暗含杀意的目光,薄唇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脸上甚至连讽刺之色都没有,只有死水一般的平静。
盛飞羽却本能地感到了一丝危险,就像是遇到了命中的宿敌般。
他看了一眼还在对着谨王的刀尖,缓缓收起,目光里的怀疑不加掩饰。
“谨王殿下既然在屋子里,怎么不出声?下官也好前来拜见,这样,也不会闹得兵戎相见了。”
盛飞羽的语气里毫无尊重之意。
萧夜珩面对他的挑衅和不敬,手指缓缓扫了下锦被,清冷如雪的嗓音只吐出了两个字:“脏了。”
盛飞羽的视线随之落下,这才发现伤口里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谨王身上的锦被。
他瞬间眯起眼,就连两边脸颊的肌肉也紧紧绷住,整个人宛如一张拉开的弓弦般,积聚着无尽的怒意。
谨王的无视远比斥责和嘲讽更加让盛飞羽难受。
多少年了,盛飞羽甚至已经忘记了那股被人视同蝼蚁般的感觉,只要对方抬抬脚,就可以轻易地碾死自己!
可是这一刻,滔天的耻辱感再一次将盛飞羽席卷,让他几乎咬碎了牙根。
他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控制住了倾泻而出的杀意。
“谨王殿下,下官怀疑林文栋之死跟谨王殿下有关,殿下最好解释清楚,刚刚去了哪里!”
“可笑。本王一个残废,能去哪儿?”
萧夜珩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盛飞羽,而是指了指枕畔的兵书。
他语带可惜:“如果不是府里来了不速之客,本王这本兵书就能看完了。”
盛飞羽目光扫过,看到了明显翻页的痕迹。
他眼底浮上了浓浓的戾气:“谨王殿下,明人不说暗话。林文栋究竟是谁杀的,你知我知,圣上更是洞若观火。下官奉劝谨王殿下,早点交代清楚了,圣上念在父子一场,还能从轻处置,否则……”
盛飞羽冷笑了一声,笑容阴冷无比。
“林文栋死了?”萧夜珩掀了掀薄唇,“那还真是可惜了,他没有死在张家后人的手上!”
“张家的后人?”
盛飞羽负责在暗中为皇帝收集情报,当年的“张家村一案”,知情的人并不多,盛飞羽就是其中一个。
“不可能!张家村二百三十条人命,当年无一幸免,又从哪里来的张氏后人?谨王殿下就算要为自己脱罪,也不能把林文栋的死推在死人的身上。”
盛飞羽的语气不无讽刺。
谨王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怕死!
“上天天有好生之德。盛大人怎知,当年就没有幸免之人呢?”
萧夜珩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