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暗想,你萧君泽不是惯会装出礼贤下士的模样来讨好文臣吗?
哀家日后便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礼贤下士。
太后的城府心计是陈贵妃再学几辈子都比不上的。
听到太后如此贬损谨王,她虽然心中不解,也忍不住弯起嘴角。
陛下真是糊涂了,凭他萧夜珩,凭什么一入朝就是大理寺少卿,幸亏太后也知道自己的孙子难堪大任,替他拒绝了,否则,自己一定会授意哥哥,让他给萧夜珩好看!
陈贵妃立刻看向皇帝,希望他能点头,可皇帝却是一副思索的神情……
陛下在想什么?陈贵妃的心中生出了一丝恐慌之感:难道……陛下想起了齐明月的好处,继而对谨王移情?
是了,否则以陛下对萧夜珩的厌恶,怎么舍得给他大理寺少卿的官位呢!
陈贵妃心里一阵难受,就像是喝了一壶几十年的陈醋一样,就连舌尖都酸涩无比。
陛下他还记得,他说过此生只爱自己一人吗?
霎时间,陈贵妃只觉得心如刀绞。
她赌气地偏过头,目光不再看向皇帝,而是望向斜靠在榻上的太后娘娘,红唇一张,全是称颂太后的好话:“太后娘娘英明。臣妾觉得您说得太对了。谨王前些年一直呆在边关,对政事并不熟悉,让他先跟薛大人学着,有了历练,陛下再给他官职,这样就不会眼高手低闹笑话了。”
在太后眼里,自己的孙儿千好百好,就没有一处不好的。凭陈氏一个破落户也敢说阿宝的不是!
太后似笑非笑地道:“你这些话倒是经验之谈。哀家记得,当年你刚一进宫,陛下就封你为贵妃,这德不配位,让后宫看了不少笑话。”
太后看着陈贵妃倏然转暗的脸色,浅浅弯起唇:“还记得宫宴上,你把宫女端来的漱口水当成茶水一口气全喝了,内外命妇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太后笑看着陈贵妃的面庞一点点失去了血色,仍不觉得解气。
她瞥了一眼旁边的淮安大长公主:“你应当也没忘吧?”
淮安大长公主现在还不好跟陈贵妃一派撕破脸,闻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的记性可比皇嫂差多了,倒是真不记得了。”
“无妨,这后宫总有记性好的人。”
太后深深地看了陈贵妃一眼。
“陈氏,哀家说得对吗?”
这就是陈贵妃每一次都害怕来坤仪宫的原因。
那些她不想回忆的过去,太后总是有法子让她一遍一遍地忆起,不断告诉她:即使你陈氏现在锦衣华服,也洗不去当年的穷酸和卑贱。
“太后娘娘,臣妾当时没有见过世面,闹出了笑话,还让陛下也跟着受连累,都是臣妾的不是。”
陈贵妃委委屈屈地说道。
她低下面庞,唇角却悄然弯起。
即使我出身低微,可陛下就是喜欢我。
齐明月出身高贵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我的手下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