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萧夜珩的安慰,沈云绾仍是觉得愧疚。
第二天一早,沈云绾便叫上卢晗之一起去探望卢飞白。
路上,卢晗之有些无奈:“太子妃,其实您不用放在心上,就算您冤枉了卢飞白,但您事先并不知情。何况,一个男子,受得这点委屈又算什么!堂兄他现在是太子府的长史,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卢先生,你不必多说,错了就是错了,本宫不会连这点心胸都没有。”
沈云绾幽幽道:“一会儿进了卢长史的院子,本宫就在花厅里等着,你务必帮本宫转达对卢长史的歉意。”
卢晗之听到太子妃连歉意两个字都用上了,嘴角的笑容一闪而逝。
待会儿自己真要这么讲,堂兄才要惶恐呢。
但太子妃有令,卢晗之可不敢阳奉阴违。
到了卢飞白的院子,沈云绾让芭蕉敲了敲门。
“长史,奴婢芭蕉,不知道长史可曾歇下了?”
屋子里,卢飞白面露惊讶。
芭蕉是太子妃身边的婢女,难道太子妃有什么吩咐吗?
“芭蕉姑娘,长史刚换完伤药,还没有歇下。”负责照顾卢飞白的小厮先一步说道。
“是不是太子妃娘娘有什么吩咐?”这一次开口的人变成了卢飞白,他的声音还透着一股虚弱。
卢晗之性情狂狷,这来来往往的谈话早就让他不耐烦了,他直接推开门,没有半句废话:“堂兄,是我,太子妃带我来探望堂兄。”
卢晗之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威力有多大!
卢飞白心头一惊,挣扎着便要下地:“下官参见太子妃娘娘……”
他刚挪到床沿,双脚还没有落地,耳畔便传来了一道甜美动听却透着威仪的嗓音。
“长史有伤在身,就不必多礼了。”
沈云绾到了门外便停住了脚步。
“昨天的事,让长史受委屈了。”
屋子里还有服侍卢飞白的小厮在,沈云绾不方便说清楚,但卢飞白却听懂了。
他连忙说道:“太子妃言重了,下官并不觉得委屈。”
“太子妃,我方才就说,堂兄不会放在心上的,他的气量要是这般狭窄,我也不会把他推荐给太子殿下了。”卢晗之一副“你看,我就说吧”的自信。
沈云绾发现,只要卢晗之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让他这么一说,卢飞白要是有一丝不满,那就做实了气量狭窄这四字。
沈云绾不悦地瞥了一眼卢晗之。
“本宫带你过来,是让你看看卢长史伤势如何,要不要紧,不是让你在这里说风凉话的。”
“是,太子妃,我这就去看堂兄伤得如何了。”
卢晗之虽然不敢违抗沈云绾的命令,却在心中腹诽,堂兄的板子是打在臀部,就算行刑的下人没下狠手,三十板下去,铁定屁股开花。
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要盯着自己堂兄的那个地方看,过了今天,只怕未来七天都没有胃口。
卢晗之心里吐槽归吐槽,却是慢吞吞地走到了床榻边:“堂兄,是我帮你脱还是你自己脱?”
这番“虎狼之词”让卢飞白脸都绿了。
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放在了腰部,脸上的笑容更是异常尴尬:“不必了,我伤已经快好了。”
“堂兄,这是太子妃的命令,堂兄不要让我为难。”卢晗之挑了挑眉。
他这个堂兄少年老成,说话、做事就跟四、五十岁的人一样,本来卢晗之还觉得心里膈应,可是看着堂兄这副“视死如归”的神情,心里面霎时间生出了一股恶趣味。
“晗之,真不必,我身上的伤并不严重,区区三十板子而已,我又不是纸糊的!”
卢飞白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拒绝他,腿间突然一凉,竟是卢晗之趁自己不备,搞了一个突然袭击,强行脱了自己的裤子。
顿时,卢飞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连忙去扯一旁的锦被,一张严肃的面庞浮上了几分恼意:“你现在可以回去复命了!”
“呵呵……”
卢晗之摸了摸鼻子,并没有把卢飞白的冷脸放在心上:“堂兄,我也是关心你,你我都是男子,你又何必扭捏作态!”
卢晗之的倒打一耙差点让卢飞白的五官碎裂掉。
他的笑容仿佛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晗之的好意为兄心领了。请晗之帮我转告太子妃,我一定会早日养好伤势,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做事。”
“堂兄放心,我一定转达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卢晗之见好就收,顶着卢飞白的一直冷脸施施然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