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弱血液结冰,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心伤,没想到还有一种痛苦叫哀莫大于心死。
“扶清,你……你真狠,你是个懦夫,敢做不敢当吗?”
女人微微皱眉,似乎不能面对殷九弱这般怨恨的眼眸。
掌门大喝一声:“孽畜,你一身罪孽骨,脏污不堪,休得对尊上不敬。”
“我在你们眼里是这样的脏东西,”殷九弱咬着牙,鲜血满身,“握住我这样的脏东西,不怕脏了手吗?长梵道尊牺牲真大,我怎敢再脏了您的手。”
“你要做什么?”扶清似乎察觉到殷九弱的举动,女人凤眼里盛着终年不化的冰雪,却在此刻动荡飘摇。
“脏东西自有脏东西的去处,”殷九弱尝试着从灵海开始毁灭,发现扶清只禁锢了她的身体,而非神魂,“脏东西也有脏东西的自尊啊。”
殷九弱那双纯黑色的邪眼忽然亮了亮,眉眼顾盼之间湛然有神。
她似乎看见了雪做的花灯,花灯迤逦如线,似乎能为漂泊的幽魂引路,灯火自在摇曳,生生不息。
她最后看了扶清一眼,漫长的一眼。
明明对于扶清来说,无情已经成为一种本能,所有情感滴洒在她身上,也无法润湿分毫。
可这一刻,她仿佛看见了女人眉宇间的惊惶焦灼。
但这不重要了,都不重要。
女人强行镇定下来,温柔的目光带着悲悯,却有种无情又戏谑的高高在上。
“小九,一切都会好的,本尊为你清除记忆,我们便可以回到从前。”
这一刻,殷九弱癫狂大笑,她笑着笑着又吐起血来,“你以为,以为消除记忆,伤痕就会消失?不会的,”她浑身沐血,死死看着扶清,“你修为通天彻地,逆转阴阳,可你逆转不了……人心。”
“小九,你要做什么?”扶清死死抱着殷九弱,看见对方眼里的绝望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