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人活着,心是死的,在一步步迎接悦纳死亡,哀恸而欢喜。
怎么会欢喜?怎么可以欢喜?
只要消除殷九弱的记忆就好了,她们依旧是情意深重的师徒,是新婚燕尔的道侣。
为何这个人偏偏不愿意?
她绝不允许殷九弱死去。
无人回答长梵道尊焦急的问话,殷九弱在扶清怀中微笑,血色的身体寸寸开裂成草屑。
“你还记得吗?那天我问你,最好的日子过完是不是就没有了,”殷九弱空洞的眼睛里满是嘲讽,“你说不会的,可你错了。”
福气这种东西是有限的,用完就没有了,从此以后再无欢喜。
扶清第一次怒急,她想要控制自己,但失控好似濒临溢出的水面,她攥紧了殷九弱的手腕,厉声说道:
“小九,本尊不准你死。”
“那又怎样?”殷九弱再次笑了,笑容灿烂美好,声音轻飘飘的,像无人能抓住的风。
她至死也不愿再做任人摆布的傀儡。
扶清气急攻心,高声嘶哑,“你怎么敢!”
“我敢。”
殷九弱自爆元神魂飞魄散。
狰狞的伤口涌出鲜血,染红扶清的雪白法衣,犹如盛开的绯红花瓣,从高高的白玉台流向千里冰封的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