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见青袍老道如此说,总算不再追问了。傅骊君见状,连忙起身行礼,道:“道长、母亲,我还有事,先行告退了。”她实在不想在这里多待片刻。
何夫人点了点头,傅骊君便要转身出门。她刚踏出门槛,便听见屋内又传来青袍老道的声音:“但何夫人,这符纸,务必……”
一句话还没听完,绿滢便赶了上来,问道:“姑娘,如何了?”
傅骊君不好停留,只得快步走开,道:“没什么,还是那些事情。”可她说着,又没忍住向会客厅看了一眼。会客厅大门紧闭,谁也不知里面究竟在说什么。
“姑娘?”绿滢见她愣神,又唤了一句。
“哦,没什么。”傅骊君收了目光,抬脚便走了。
那日黄昏,绿滢又为她端来了安神药。傅骊君接过便一饮而尽,那些蜜饯儿也没用上,她早已习惯了这药的味道。
绿滢端着药碗离去,可傅骊君总是静不下心,这安神药的效果是一点儿没见效。天色渐暗,她心烦意乱,一时竟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想来想去,忽地想起了绿滢给她带进来的几本书。于是,她连忙从床下将那一沓书拖了出来,又在边上点了蜡烛,借着烛光,趴在床上,随手拿了一本翻开。
说来也巧,这一本所讲正是鬼怪之事。傅骊君看了个开头,便欲丢开,可书刚放到一边,她又忍不住,还是拿了回来,放在面前,细细地看了起来。这故事没什么新意,不过是说一人入深山砍柴,在树下打了个盹,再醒来时便到了异国。从此这人步步高升、登堂拜相,风风光光过了几十年,一朝梦醒,却发现自己仍坐在树下,手边仅有一捆干柴。
“南柯一梦,大同小异。只是,这种梦也太长了些。若是美梦没有那么长,他们便也不会陷得那么深了。”傅骊君看完了这故事,心中想着。
“不过,他们真的辨不出梦境么?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哪是那么容易的事?还是不够清醒,认不清现实,便轻而易举地陷入梦境,信以为真、无法自拔了。”傅骊君想着,将手中的书撂在了一旁,终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