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只说明他昭王仁善识大体,但皇帝怎么想,谁又能说清?贺文逸当日回去就黑了脸,坐在王府中,一时身上冷汗直冒,一时手指皇天骂娘。
“我当日就已劝阻过王爷,不要如此着急要了他的命,”季叔玄闻讯叹道,“如今事情半遮半掩,能不能盖过去,全凭皇上的意思。”
贺文逸垂着头,面如死灰般:“我已知错了,军师千万要救我!”
季叔玄沉着道:“幸好现在殃及的只是高将军,我说句不中听的,将军在朝堂上跋扈太过,恐怕已经是皇上的眼中刺,不如顺势而为。”
贺文逸犹豫一瞬,追问道:“如何顺势?”
见他不明白,季叔玄解释:“如今边境北夷时常来犯,却只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十几年才有一次战事,虽说如此,却仍是陛下的心病。将军近在御前,此时断不会讨到好处,不如趁此请奏陛下,去北方边陲驻守,虽离京千里,但只要兵权还在手中,便无惧朝中风雨。”
以一时的让步换取安全,已是最划算的结局了,何况皇帝早有敲打高直的心思,何不就坡下驴,讨皇帝的欢心?
贺文逸听罢,面色几变,似是不愿意。
季叔玄又劝道:“陛下心中自然有杆秤,若将军此去能立下大功,那么收几万两银子,还有一个根本找不出罪证的罪名,又算得了什么?筹码本就是用来交换的,一直握在手中,即便价值千金的筹码,也有贱如泥的一日。”
贺文逸咬咬牙,站在屋内踱来踱去,如是考虑了半个多时辰,横下心点了点头。
不知贺文逸用什么法子劝动的高将军,第二天一早,高将军便奏本请罪,在金銮殿前受鞭笞二十,而后自请前往北方边陲,希望将功折罪。
至于沈綝,便只能委屈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