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案了结后,沈綝也被放了出来,此时同期中举的进士大多已经到各地为官,吏部斟酌再三,一纸调令,让他去宁县做县官。
宁县地处南方,虽然是个小富的自足之县,但丘陵遍布道路难行,南下入其中要翻越数座百丈高的山,且乡音晦涩无比,如此明显的排挤,沈綝一个北方人被扔在这样的地方,此去不知能否安然无恙。
沈綝背上行囊出发前,在驿亭之外会见了几个朋友,草草作别后,插上柳枝再次出发,又在官道上遇见两人,骑驴的速度渐渐慢下来,停在他们身边。
沈綝拱手作揖,彬彬有礼道:“昭王殿下、师公子。”
伏霄笑着颔首,回礼道:“我们是来送你的。”
沈綝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情。
“你在殿试上的文章,我与阿和都看过,言之有物属实难得,要我看,不比状元差。”伏霄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綝说了句不敢当。
师无算拿出一封书信道:“宁县与我的老家只有一山之隔,有些习俗我有所了解,昨日已整理了一些出来,料想你用得上。今别后山高水长,南下道路难行,沈兄路上小心。”
沈綝接了,又说声谢,道:“路虽难走,只要心性坚忍,也不在话下。”
他抽着驴慢慢地走在前人留下的辙痕旁,伏霄看着这一幕,终是忍不住出声问道:“那人之死与你本无关系,你在殿试上冲撞天子,可想过最坏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