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丞瑟瑟缩缩:“有人来寻白公子。”
“白公子?”楼下人哈哈笑着,“十六哥,你忒小心了。”
贺文逸乐呵呵地举着灯笼,就着楼下的桌椅坐下:“别的不说,你得先谢谢我,我给你抓着一只小耗子。”
身后几个护卫推搡出一个人,哭丧着脸,臊眉耷眼的。
就算满脸晦气,眼睛里那股精明劲儿还不减,伏霄一看就觉得脑袋整个开始疼,竹小仲怎么被贺文逸捞着了?
“我见这小子在外头鬼鬼祟祟的,便将他抓了起来,他却说是来找你的,”贺文逸佯怒着提起竹小仲,将他在半空晃来晃去,“十六哥认得他?我只恐是刺客,不如就地办了他。”
贺文逸会担心才有鬼,根本是想起一年前的旧账,来兴师问罪的。
馆驿里太暗,驿丞哆哆嗦嗦将四周点上灯,这才亮堂起来,师无算使个眼色,示意下楼与贺文逸谈,走下去时还往贺文逸身后那堆人里瞥了眼,季叔玄没来,约莫是被那几张假货伤了心,真真凄惨。
贺文逸笑着将竹小仲放下,由几个护卫看管着,又指指他颓败的脸:“十六哥下来了,那看看吧,这个小崽子是不是你认识的?”
看意思,竹小仲的生死都在他一句话上。
说不认识,人当场就杀了,说认识,昭王爷不是读书人,为何与书商来往密切?
在京城的时候,伏霄就知道他这个十七弟是有名的笑面虎,莫看贺文逸现在一副谈天喝茶的闲散样,三两句话真把竹小仲弄死也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