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没有对你透露过什么?”秦惜珩问他。
“你知道父皇为何痛恨宁相,这么多年却又以礼相待吗?”秦佑问完,直接解释道,“因为世家之间彼此联姻,他们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且这么多年来,他们相互扶持。这些人不能轻易去动,否则朝中的窟窿难以补全,政令无法下放到各州各郡。你想想,中枢里有多少世家之人?这些人如果没了,朝廷就空了。”
“逐一而破呢?”秦惜珩问。
“你能想得到,父皇就想不到吗?”秦佑望着她叹气,“他们官官相掩,就是要将权柄捏在自己手里。范相当年提出在国子监下另立广文堂时,反对的言论几乎要将范宅给淹了,他们为什么要反对?还不是因为这些贫寒之人一旦入仕,抢走的就是他们袭给后辈的饭碗。所以你看今日——”
秦佑冲范宅的所在之处努努嘴,“广文堂的学生几乎都来了,如果没有范相的这份坚持,他们哪里能触碰到官学?”
“那怎么办。”秦惜珩喃喃,“真的就无解了吗?”
“也不全是。”秦佑道,“如果世家之间生出嫌隙,就有瓦解他们的机会。”
秦惜珩问:“怎么做?”
“现在可能有法子了。”秦佑从范宅那里收回目光,对她道:“永陵的事情传开了,这件事若是有记录,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他们只怕没有想到,当年极力压下去的事情,如今竟然会成为他们的一道催命符。”
“可唐觉五已经死了好多年了。”秦惜珩皱眉,“永康二十二年距今都快四十年了,现在又能查出些什么?”
秦佑从容道:“死人开不了口,但不是还有活人吗?只要事情真实存在过,就不怕活人没有破绽。”
唐渠乘着小轿在宁宅前落下后,忙不迭地让人去叫门。
宁澄焕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这几日除了进宫朝圣,余下的时间几乎都待在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