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马车并未行驶太久,林邦友推算这里离邑京应当不会太远。他两边看看认了认方位,当下又咬咬牙,拖着一双酸软的腿朝邑京的方向尽快走去。
秦佑通宵一宿,终于将整理了多日的矿税款项做了个明晰的帐目。他伸个懒腰起身,喊了下人来问:“路远呢?带他过来一趟。”
不多时,一直被宁澄焕四处搜捕的路远来了秦佑跟前,他咽了一下口水,嗫嚅道:“见、见过燕王殿下。”
秦佑喝了口浓茶祛困,道:“今日,大理寺要开审你栽赃宁相的案子了。”
路远立即辩道:“我没有!这件事分明是宁澄焕无中生有!”
秦佑道:“现在再深究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咬定了事情是你家做的,当然会把每一环都安置妥当。”
“那怎么办。”路远脸色发青,忽然对着秦佑跪下,“殿下既然救我一命,一定也能帮我。还请殿下救命,日后刀山火海,但凡殿下能用得上我,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秦佑撑着腮看他,“我是想过一个法子,但是风险太大,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做。”
路远连连点头,“愿意愿意!还请殿下帮帮我这一家老小。”
秦佑的上身稍稍前倾,在与他离得近一些后,才压着声音道:“巫蛊术,听过吗?”
午后才过,止了半日的阴绵天又开始飘雨,林邦友沿着官道走了一个时辰,终于看到了邑京熟悉的城门。
他一路踩着泥浆回来,一身锦缎衣衫已经脏得不成样子,路人们见了他纷纷避让,都将他当做是乞讨的叫花子。
林邦友此时也顾不上旁人的目光,他欣喜在望,顾不得身上的湿漉,铆足了劲就要往家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