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以为自个儿是天生不善撒谎的那一类人, 可是当她转身瞧见来人时,竟能无师自通地做出一副漠然中又似嗔怨的表情,低垂了眉睫好似只是不愿叫他瞧见这等矛盾纠结的心绪。
落英纷纷扬扬地飘落,但只朝她望了一眼, 那股子萦绕多日的闷痛就再次袭上心头, 嬴无疾两步走下山坡, 伸手小心地拈去她发顶数片嫩叶花蕊。
“苑囿里养的还不够多么,想要什么叫管事去寻来便是。”
少女杏藕罗裙弱骨风流,而他则武服革带腰佩长剑。
她仰首撞进他关切温柔的碧眸, 头顶一树冠盖般灼灼正浓的桃蕊,天际暮霭揉碎彤云, 依稀可见远处山间人家炊烟。
炊烟渺远, 袅袅腾腾, 为这北郊艳丽到虚妄的野地, 更增了分人世的真实温馨。
这景象画卷一般静谧美好, 让她不由得眼眶一点点泛酸皱起。
见她依旧迁怒般得不理会自己,嬴无疾终是也起了分不耐, 就要去揽她腰再问时, 却被赵姝甩手打开。
非是厌恶,那力道更像是在打情骂俏。
只是她眼波流转,神韵里没有女儿家的娇俏, 倒是不自觉带出分浮浪子弟的轻薄。
这等逢场作戏的公子哥作派, 便到如今, 亦是深刻烙印在她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