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姝顿时生怒, 究竟是哪个狂徒敢伤她, 任她素来好性,也绝忍不下这口气去。
灵武镇的邪门药有些伤脑子。
是以, 她骂骂咧咧,直到忍痛起身要去唤人时,后腰袭来一阵酸涩,叫她如遭雷击,立时顿在小榻旁。
半晌后,她倒抽了口凉气,从指节开始双手不住发颤。
昨夜的记忆,潮水般得涌入脑海。
那些烛火融融下的痴缠辗转……
滚烫的细汗,情动的眸子,还有那些只要一想,就能令人面红耳赤的琐碎呓语。
被这些记忆震诧,赵姝呆立着,简直不敢相信,昨夜那个哀哭莺啼的疯癫女子,竟是她自己!
她连起身喝水的事都忘了,一心只想将这些记忆抛开。
可那邪门药虽然一时伤脑子,却丝毫不妨碍事后回忆。
不堪情浓的画面鬼影似的反复,她呼吸急促着,猛然间跨步扑到窗边,‘哗啦’一下就支开了轩窗。
外头是连绵起伏土黄色的山峦,寸草不生的,显得贫瘠开阔。她一下认出了这应是赵国西侧的山势,马车外头就是悬崖,她瞧不清前后的情况。
直到一处转角弯道,后头绵延不尽浩浩荡荡的行军队伍骤然出现,是秦军的服饰,她眼中最后一丝茫然褪去,才彻底反应过来目下的状况。
山脊雄浑壮阔,看时辰也有酉时了,斜阳却依旧热烈,泼金般打在远近山峦间,彤云染透天地。
赵西北没有炎夏,天际高阔清凉,勾起许多经年往事,这山色还是去岁一样,偏这世路早已断裂偏离了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