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得出神,眼中逐渐有些模糊。
后头数骑突然奔袭而过,赵姝一惊,急忙卸了支窗的棍子,‘嘭’得一声窗落,车内再次黯淡,她皱眉定神,撑着身子缓步移回小榻旁,给自个儿倒了盏水。
如今看来,她是逃不脱赵国那一滩浑水了。
只不知,宗周那几个密使,可有将兄长平安带去洛邑。
才凝神惴惴地想了个开头,轿帘一掀,斜阳一晃,她被刺得睁不开眼。
正想去看来人是谁,就听一道熟稔至极的声调沉声对传令官说:
“流民饥至相食,才作乱至此,围而不剿,这亦是公子殊之策。”
传令官领命去了,轿帘垂下,她本是在佯装喝水,而那人才靠近一步,她便紧张得咳呛起来。
一只手立刻拢成空心掌,力道正好地朝她背心处有规律地叩击拍抚。
“这般不小心。”见她咳得两颊通红,嬴无疾亦矮身坐到小榻边,本想再多言两句,见她呛得厉害,也就耐心在旁拍抚。
终于止了咳,赵姝捂着嗓子,下意识得就打开他的手,身子一缩朝侧面条凳躲了过去。
一只皮囊被递到眼前,对方似是要来拉她,赵姝目不斜视,又是一偏身子躲开,面无表情地轻声说了两个字:“多谢。”
嬴无疾挑眉,暗道果然如此,幸而昨夜她发作时,他就料着了。若非他反复推诿,现下定然要被她泼一身脏水。
甫一醒来就是这副模样,他心里也有了气,将方才两翼已将流民围困在山谷的顺利消息抛之脑后,灯台被拨得亮了些,他将皮囊丢过去,目光灼灼却冷然开口道:“解药,快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