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竟全没有去想,究竟是田氏还是舅父胜了。
脑子里有一个念头,不停地在转——那个人,应是进了周赵二国的圈套,战事失利了,在周营待了那么久。
这念头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去,每走一步,她都觉着自己的心跳得太快太疼了,怎么会这么快,针刺一样得疼还从肩背蔓延去了手肘。
医者的手素来最稳,此刻,她右手五指禁不住狂颤。
“留两个看着就行,其余的,都同我走!”
那小将转身之际,她陡然回身竟一把将看手的兵丁推到地上,而后用平生所学的那么一点三脚猫的功夫,看准了方向,用尽了全部的气力,发足朝外奔去。
一套动作流畅至极,她连一个字都没说,借着雨幕泥地的掩映,还就真将这几人甩开,在他们冲过来之前,翻身爬上了一匹马。
一夹马腹,顺着队伍朝最前头疾跑,将这些人的呼喝抛远。
跑了盏茶的功夫,山势愈陡,秦人玄黑的队伍却依然没有尽头。路上有些知道她身份的将领见了她,神色或是古怪或是不善。
她没有觉出这队伍长度的不寻常来,反倒更验证了心底的揣测——秦军主将此刻在周营,恐怕凶多吉少。
远处山色泼墨,乌云低沉,过酉时的天光暗得似已然入了夜。
又不知在山路间跑了多久,眼看着终于要望到头了,赵姝才哽了记,也顾不得旁人侧目,在雨中扯开嗓子喊道:“副帅何在!芈将军何在?送孤入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