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无疾心里掠过一记嗤笑,他想说就凭你挑唆?转过身来,他轻轻抽回衣袖,深邃眉目间却俱是寒意,瞧不出情绪:“田氏作乱,本君只是探查到他欲从后方夺周人粮草,不得已索性就烧了罢。缯侯在说什么,本君倒听不懂了。”
见他连质问都无,还是打着官腔,赵姝心里除了忧惧外,更添了层影影憧憧的辨不清说不明的难受。
她手里一空,眼看着他去掀帐,也不知怎么了,复又上前。这一回,她一把握上他的手,唯恐他挣脱,她便用两只手牢牢将他手掌握紧。
或许是不知该如何掩饰扯谎,她急得脱口道:“嬴长生,你要是死了,我赔你。”
是赔,而非陪。
她确是惊恐了一路,此刻说出口了,一股子气散了,泪水便再难忍着,争先恐后地滚落而下。
杏眸殷红,小脸煞白,泪珠纷落间,被寒气浸得苍白湿润的唇止不住得发颤。
这一幕似一道利箭,顷刻击碎了男人冷硬心防。
明明知道她的作为,可偏就只需得这么一句,就叫他全没招架之力。
他按耐住心性,迫着自个儿抽回手。
那湿凉无骨的指节才被挣开,他就觉着心里一空。
嬴无疾暗自告诫,即便舍不下这人,也得克制着些,绝不好过分沉沦。在想好将来究竟如何处理她之前,至少在入邯郸前,他不会再同她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