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夏衫薄,他立稳身朝前两步,巷风裹着饺饵汤的油香拂过,葛衣翻飞,高大身影瘦得脱了形,像一只竹节制成的傀儡人偶,形销骨立。
琉璃易碎的荒诞脆弱感,似一柄利箭直入她心魂。
她哽住声息,不能稍动。
她清楚地记得,恩师在药札上写下对残毒的定论,只要在两年内敷药施针,除了目盲外,并不至怎样毁伤身体。
他又上前一步,她想明白了什么,像被狠狠蛰了下,一抖手,拐棍‘砰’得砸在泥地上,惊得她哑然‘啊’了记。
“回公子,是个哑女。”差役轻蔑地看一眼赵姝面上长疤,不由分说地推了她一把,将两人隔开。
先前得赵姝赠药的少年缓过了暑热,过去一蹲身猴子似的捞回拐棍,两拨人终于分开,他回去将拐棍递给赵姝,看到她的脸后,蓦地一惊:“大、大夫,您怎么哭了。”
“是吗?”她无声自语,抬手摸了把脸,翻过掌,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手湿痕。
是有多久没哭过了,她都快记不清了。
趁着众人不留意,她颤巍巍地拄着拐就朝客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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