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温楚开口,宋喻生却忽又道:“我一直有件事情困于心头,若你能为我解惑,便也是了却我心事一桩,届时,我若开心了,自也带你去。”
能困住宋喻生的事情,那定不是什么寻常之事,温楚可没什么信心能去为他解惑,可他都这般说了,那她自然没能拒绝的理由。
若能解不出来,也不亏,解出来了,那更好了。
宋喻生缓缓开口。
“有一子出身之时天呈异相,一大师赠言此子前途不可限量,于是得此一麒麟儿,此子父母欢喜,族中有如此子弟,此子族人欢喜。可此麒麟,年至七岁却还不能言说,不能通慧。”
宋喻生虽说“此子”,可温楚听到“七岁不能言说”之时,也就知道“此子”指代宋喻生自己。
“他身负众人所望,长成此番,实实在在叫人失望叹息。那子父亲满怀欣喜,却碰到了这样的孩子,实不能忍受。他恨自己生了这样蠢笨的顽童,于是怒从心起,辱骂鞭笞,恨不能以一剑劈死他来得清净。”
宋喻生好似陷入了往事,他的眼神有些空洞,眼中只有烛火跳动闪烁。
只是因为恰逢天有异相,后得一得道高僧赠言,以至于宋喻生从出身的那一刻之时,就一直在众人的期望之中长大。若他真是个能够身怀天命之人倒也好,可他七岁还不能言说,就比之寻常稚子而言,那都像是个傻子。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若说他晚开慧也好,但宋霖根本等不及。宋首辅本就看好二子,想要越过嫡长子而去立贤。本因宋喻生的出生,才改变了心意立宋霖为世子,可结果一看这所谓的天命之子,不过是一个到了七岁话都说不出来的傻子。宋霖自觉无颜面对父亲,辜负了他的所望,对宋喻生更加严苛,给他请最好的教书先生,自己每日下了值归家之后,也都去教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