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的眼眸中泛着泪光,点滴泪光凝成线狠狠地揪了把沈聿白的心,他微微伸手,想要握紧她颤抖的指尖,伸出不过半寸,又一点一点地收回,怕惊着了她。
如果不是赫王的幕僚为了引他注意将自己逐离朝堂须臾得到可以喘息的机会,这份误会或许不会消解,而是始终萦绕在他们之间。
“对不起。”
沈聿白喑哑的嗓音微微颤抖。
骤然听到他的致歉,飘忽的思绪霎时间回笼,速度快得她都不由得怔住,定定地看着他,蓦然间她就知道了。
沈聿白在为被下药的事情向她致歉。
“他们是冲我而来的,受到伤害的是你,而我还恬不知耻地要你自证,秉持着受害者的心理对你加以漠视,而实际上我才是帮凶,是加害者。”
如果不是他,秦桢就不会经受这一切,她会遇到比他更好的人,爱她敬她,与她携手相伴一生,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因他而费神。
话音落下许久,秦桢都没有反应过来,从天而降的巨石将荡着轻许波澜的湖面砸穿,沉入湖底,只是这一刹那的冲击过于激烈,让她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
悄然滑过颊间的冰凉水珠唤醒了她的神思,她神色怔忪地望着沈聿白,尘封在心底深处的委屈波涛汹涌地袭来,掠过干涸的喉咙,逆流而上滑过鼻尖,溢向眼眸。
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地砸向地面。
泪珠很轻,轻地让人难以察觉,可却像重物一颗又一颗地砸向沈聿白,砸得他缓不过神来,看着弯下身环住自己低泣的秦桢,呼吸微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