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橘意看着她总是觉得怕,因为这个屋子里太多薛敖的痕迹,总会叫阿宁不经意间失神。
笔洗、瓷器、胭脂、玩物...甚至连阿宁身上的帕子也都是薛敖送过来的。
阿宁总是笑着说无恙,但是谁都能看得出来她的落魄与不解。
终于有一日,在她听到廊下碎嘴的小丫头说郭薛两家在合八字的时候,失手打碎了茶盏,将脚心扎的鲜血淋漓。
陆霁云过来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就去主屋找了陆父陆母,提及不日带着阿宁一同动身去上京。
夫妇二人自是一百个不情愿,想留着他们在家献岁后再走,只是陆霁云一再坚持,异常执拗。
“孩儿不孝,无法和妹妹呆在辽东,一是春闱将至,需得回去温书,二是阿宁”,陆霁云顿了顿,梗塞道:“阿宁若还在这呆着,守着自己的情思郁郁寡欢,便真就成了小黠大痴之人!”
他语气沉重,皎玉般的脸上满是恳切,陆父陆母终在他的长跪之下应了下来。
阿宁在走之前去看了薛敖。
陆霁云本是极力反对,却听阿宁轻轻柔柔与他说:“我与子易,交情已久,从前有着月书赤绳的情谊,如今就要分道扬镳,今后他与郭家姑娘...”
阿宁眨了眨眼,却怎么也压不住心中的委屈和不甘,她靠在陆霁云的胸膛上,不想叫人看不见她的一双泪眼。
“他与郭家姑娘成亲后,我们便连友人都做不得了。哥哥,我只了却这一桩心事,此后他青云直上、儿孙满堂,都与我陆霁宁无半分干系。”
陆霁云揽着阿宁单薄的肩膀,像薛敖之前那样顺抚她颤动的脊背,长叹后陪她去了一趟王府。
一路上阿宁坐在车驾里,神色恍惚,陆霁云见她这样,掀帘下了马车,不一会拿了根颜色红润的冰糖葫芦上来。
阿宁见这糖葫芦晶亮可爱,接过来舔了一口,觉得许久没吃过这般美味的零嘴,甜的眼睛都眯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