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着眼前这白到晃眼的少年郎,她忽然说不出来一句话。
那少年生得极为俊朗,一双圆眼澄澈流光,转眼间便能将人的心魂吸了进去。可叫呈秋最为惊诧的是,那头泛着银辉极惹眼的白发。
明明是异于常人的头发,可放在他身上却是少年人身上沉腕拨蹬的意气,出云破日的磅礴风华。
可薛敖并未看她一眼,对着她旁边的秦东来问道:“你手上的草蝴蝶从何处得来?你说你当日在场,究竟是怎样?阿宁在哪处落崖?”
自昭惠太子得势,五皇子一党纷纷落马,其中首当其冲地便是秦家,大公子秦硕折了腿被判流徙西南一千里。秦相主动请辞告老还乡,京中只剩下为了兄长送行的秦东来。
秦家与大长公主素有交情,秦家一朝落难,呈秋倒是不忌讳避嫌,直去看了秦东来,又在清露寺山脚下遇到匆匆赶来的薛敖。
秦东来一朝突逢巨变,人也比以往沉稳许多,“王爷,我大哥当日命七星阁拦截陆姑娘的马车是受了五皇子的命令,我知道他罪孽深重,可他如今也受了太子的责罚,我不求王爷能救他,只求王爷能看在我冒死送信的份上,高抬贵手,留他一条性命。”
谢缨为了阿宁险些毁了整个秦家,薛敖比他更为只多不少。
薛敖定定看着他,“你说。”
“当日我听闻陆姑娘大婚,不想参与这上京的盛事,便替我娘去清露寺求一道符。可刚从寺中下来便见禁军与七星阁还有几名黑衣人缠斗,不过一会,便见一辆马车冲至崖边急停,而后见陆姑娘大着肚子从里面出来,几方缠斗中马匹受惊,陆姑娘不幸坠崖,之后的事王爷应当已经知晓。”
秦东来继续道:“至于草蝴蝶,是我前几日送我大哥流放,在京郊临近青州地界,在几个小孩子手中拾得的,我见它像陆姑娘头上一直戴着的就...王爷?”
秦东来一抬头,被薛敖的模样吓了一跳。
居高临下的少年眼睛瞪大,充斥着不可置信和血丝,直直盯着他,“你说...阿宁,大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