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婵或许对叶长风并没那个意思,而她的风哥哥绝不是没那个意思。
得把她打发出去,免得他们在同一个屋檐下,日久生情。
这些日子叶长风非常忙碌,也没有去凭栏院找温婵,这才让她找到机会,把人给带出来。
高云知心中忐忑:“冯表妹,你觉得这套宅子如何?”
温婵很满意,主要是因为这套房子距离将军府很远,看来高云知也不是什么都没察觉,温婵果然故意顺着她的心意:“我看这处宅院极好,就是赁费略多了些。”
高云知忙道:“你放心,银子我来出。”
“这怎么行呢,表嫂已经很照顾我,还帮我出钱赁房子,我可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高云知怎么会不愿意,这点银子对他不过九牛一毛,她直接签了一年的约,付了一百两的定钱。
看温婵非常愿意搬出去,高云知自然松了一口气,带她坐马车回去,慢慢让她把行李搬出来,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高云知想的是挺好的。
坐在马车上,温婵也不安分,掀开车帘看了看,眼前一亮:“表嫂,那是卖香粉的铺子吗?能不能去逛一逛,我到了岭南这么长时间,一直没能出将军府,这还是头一回看到岭南的商铺呢。”
高云知有点犹豫,但见她如此渴望,便软了心肠,不过是逛一逛,应该没什么事。
只是最近岭南有军情,风声鹤唳的,叶长风让她们少抛头露面,这个话自然是对高云知说的,至于稳产,若不是她对高云知使了个花招,打扮素净,扮做了丫鬟,骗过了吉珠,她可出不来。
岭南不差,叶长风主掌后,很看重商税,来来往往各地商人很是繁华,但比起西京是差得远了,毕竟西京乃是天下奇珍云集之地,一个小小的胭脂铺子,自然也比不上西京的,而且温婵做贵妃时,用的胭脂可是天下最好揽月楼的贡上来的。
她装作很兴奋的样子,一盒挨着一盒的香粉胭脂看下去,来回选了半天。
没过一会儿,温婵面露难色,见高云知争试一支香膏,没有盯着她,对服侍的丫鬟说了一声,便从后门进了胭脂铺子的后院。
但凡接待女眷的首饰铺子胭脂铺子,都有让女眷更衣的地方,温婵瞧了瞧恭房,松了口气,这是铺子的二楼,好在不是封闭的地方,有个窗,而就算是封闭的空间,准备逃出去,她也不是没有准备。
以最快的速度褪下身上的衣裳,那身绸缎下居然是普通的麻布衣裳,还是男装,拆下头上钗环,全都装到怀里,头发扎成髻,那顶帷帽摘下上头的薄纱,便成了一顶普通笠帽。
温婵心口砰砰直跳,但脸上仍旧镇定非常,从怀中掏出几个小瓶子,里头是香粉和染眉的眉黛,挑了一点混合香粉香膏,涂抹在脸上,遮住过于白皙的肌肤,画粗眉毛与鬓角,再用香粉把嘴唇遮一遮,换下来的衣服被塞入包袱中,这么一打扮,顿时就成了一个面容微黑却相貌清秀的书生。
她打开窗户,窗外并非熙熙攘攘的商业街,而是个小巷子,小心翼翼翻身出去,窗户却没关上,故意往墙角丢了个掩鬓的小钗,然而大摇大摆往相反方向走去。
她走的那条街,正经过胭脂铺子,铺子门口打开,还能看见高云知在里面喝茶等着,应该是知道她去更衣,进了恭房。
温婵挺起胸膛,大摇大摆从门前经过,高云知倒是从里面往外瞧了一眼,见一个瘦弱书生走了出去,并未在意。
而她并没有往城门方向走,反而进了胭脂铺子对面不远处的客栈:“小二,来一间中房。”
“盛惠十个大钱一晚,客观可要包饭菜,每日只需加五个大钱。”
她也不废话,从怀中掏出银镯子,银镯子满满串着的,都是拇指大的银珠,拆了一颗丢给那小二,便镇定自如进了客房。
她要的不是上房,只是中品房,里头只有一个床,还有桌椅,地方不大,因为岭南潮湿的缘故,屋子里有股久不通风的潮臭,温婵从小到大,虽然被管束,但吃的用的都是好东西,在姜行后宫那一年,姜行待她,更是非仙芝玉露不食,非云绸锦缎不用。
皱起眉头,她推开窗散一散潮气,也观察着斜对面的胭脂铺子。
果然久不见她出来,高云知开始不耐烦,亲自让丫鬟去看,那更衣的恭房里,根本就没有人,高云知吓坏了,急忙叫人里里外外去找。
她的奶嬷一把拦住所有下人,神色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