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笑吟吟地回,“用过了,自裴大夫您来过后,这几日用膳公子可是尽了心了。”
男人面颊发热,微别开脸,低垂了眼眸。
昨日夜里,就在此处,他对她说如今她是他的盼望。
可是,她什么都给不了他。
她待他,到底与旁人不同,可她不会在京城久留,往后也不知会在何处漂泊。
这些年来,她已习惯了四处流离,不敢对一个地方生出半点依属的心思。
属于她的,终究也会离开她,不如从开始就不要期盼。
待芳草离去后,裴出岫紧了紧攥拳的掌心,低声问他,“腰上的伤还疼吗?”
男人依旧垂着眸,轻轻地摇了一下头。
她的呼吸急促了几分,许是那桂花酒上了劲儿,浑身渐渐烫了起来。
裴出岫克制着平静地移开眼眸,她又定定瞧着那面屏风,“今日宋二小姐来沐春堂寻出岫。”
林知秋抬起了眼眸,乌黑的桃花眸被烛火映得柔亮。
她的声音不自觉有几分低沉紧绷,语气尽量显得柔和,“平洲来了书信,也有要捎与林公子的。”
他似乎并不惊讶,只是有些意外这番话是由她来告知。
三年前,他以琴乐之艺得明月夜戚舫主好心收留,宋二小姐亲至明月夜送来一封书信。
与他盟定婚约的宋府小姐已另聘了伯爵府的公子为夫,不日便要离京远调平洲。她在书信里曾言愧对于他,此生无颜见他。
心中并非是不落寞的,只是比起他过往承受的伤痛,至少他二人中尚有一人能得一个颇为圆满的结局。
林知秋几次提笔,都迟迟落不下去,终是淡写轻描地提了几句祝词。
不能放下,便只能生受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