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点头,像被雨打过的枝头花朵,恹恹地摆弄着旧竹篾,试图将其系起。
“是啊,所以要等新的嘛。”
“不必。”
青年蹲下身子,重新拿起坏了的竹篾,修长的手指绕过竹篾,捡起地上散落的竹条,徒手编了起来。
元妤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食指与中指穿插、套扎,她语调上扬,惊奇道:“郎君还会编竹篾?”
谢洵轻嗯一声,手中动作十分熟练。
从前王夫人克扣落霜院的月银时,他便同母亲一起编竹篾,悄悄拿去卖钱贴补生计。
这么多年过去,他编竹篾的基本功不仅扎实,还可以编出各种花样,蒙眼编也不在话下,所以现在只是把破损处修好,于谢洵而言,不算难事。
不消片刻,破损之处已经被人重新编好,紧实细密,看不出丝毫裂缝。
元妤仪捧着竹篾瞧了半天,她还是头一回亲眼见到这样的手艺,嗓音像掺了蜜,赞叹不已。
“郎君编的可真好,一点都看不出这儿曾坏过,比集市上手艺人拿出来卖高价的还要好呢。”
谢洵听着她的夸赞,心中蔓生出一股奇异的感觉。
但公主素来如此,她夸人时习惯先眨眨眼睛,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再加上天生一副好嗓子,便显得格外真诚。
先帝和先皇后在世时,靖阳公主是整个皇宫的开心果,生的明艳,性子娇俏,练就了一副夸人的好本事。
饶是心中再起波澜,谢洵面上依旧平静。
他看着少女将竹篮中的花瓣铺在了新竹篾上,素手将其摊开,指尖徜徉其中。
再站过来时,她身上已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一股花香,诚如她对谢洵说的那样,两种花香交杂,清新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