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是兖州节度使?”
为首的中年男人宽脸窄眼,有些发福,脸上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上前一步,拱手道:“微臣江长丘,拜见殿下。”
马车内的少女看着那个自觉站起来的人,轻嗤一声,冷声道:“本宫让你站起来了吗?江节度使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江长丘身形一僵,没料到今日会被一介女流当众责骂,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他便是正经的主子,何曾受过如此屈辱。
然而他还是很快回神,宽阔的脸颊上挤出一抹惭愧的笑,双膝一弯跪下。
“实在是微臣糊涂,许久未见公主,心绪激动难平,这才乱了分寸。”
元妤仪闻言,脸上却不见半分笑意。
在兖州活了半辈子,不见这江节度使为当地百姓做些实事,反倒是自己活成了个人精,不愧是江相的本家侄儿。
“原是如此,节度使之心真是感天动地。”元妤仪轻叹一声,似是反省,“待回京,本宫定要告知陛下,应允诸位节度使年底入京才好。”
“君臣一心,时时见面,说些各州风情与吏治事宜,也不枉节度使今日这般委婉提醒本宫。”
元妤仪的食指轻点着膝盖,刻意理解错江长丘方才的话,声音轻松。
可是这话落在在场众人的耳朵里,便像凭空压了座大山。
什么入京巩固君臣感情,都是瞎话,真实目的不过是拿捏各州节度使,敲山震虎。
江长丘讪讪地笑着,却觉得嘴角越来越僵,“公主一腔为国为民之心,微臣钦佩。”
难怪叔父飞鸽传书让他早做打算,说此行官员皆不是省油的灯,靖阳公主果然不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