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侯说我大言不惭,是个不孝子,我顶撞了他,说他厚颜无耻、为老不尊。”谢洵坦白。
这堪称大逆不道的话也激得一向如木头般懦弱的宣宁侯两眼发红,在朝上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现在还关门谢客,在府里修养,至于这急病能不能养好,自然要另说。
元妤仪得知缘由,旋即气笑。
可听到谢洵一本正经地训斥自己这个冷漠无情的生父,又觉得心头的气倏然消散。
她下意识握住他的掌心,低声道:“骂的好,什么侯爷,我看就是个反复无常的臭老头。”
谢洵眸中倒映出少女气鼓鼓的身影,丝毫不觉得她冒犯,反而觉得她娇蛮得可爱,处处都讨人喜欢。
“江相倒台,有些不安分的朝臣又开始倚靠世家,时间一长,这些年好不容易平衡的皇族与世家的关系便会被打破,难保不会再现麓山谋反一事。”
元妤仪眨了眨眼,听得出神。
谢洵抿唇道:“陛下是个励精图治的君主,自大晟立朝以来,世家盘踞已自成势力,经商行伍、科举官场皆有涉及,不可放纵其继续发展。”
元妤仪了然,再联想到这几日闹得沸沸扬扬的谢洵拒父一事,心头不禁一跳。
“阿澄让你去对付世家?”
可这怎么行,谢洵本身就是陈郡谢氏子弟,若由他将屠刀伸向本族,不知要被斥骂到何种地步,那群大儒的嘴有多毒,她早就见识过。
她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
谢洵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音调温和包容,“是我主动讨的这道圣旨。”
他感受着手中柔荑宛如温玉的细腻温度,只觉得无比安心,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