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妧,从谢家将我逐出家门的那一刻起,我便再不是世家子了,他们不仁不义在前,所谓生养之恩不过把我当一条狗折磨,我无惧无畏,亦无所顾念。”
元妤仪在乎元澄这个唯一的弟弟;
而谢洵只在乎自己的妻子。
一边是弃他如敝屣的家族,在危急关头甚至与他一刀两断的父亲;另一边则是与自己生死相依、始终信任自己的心上人。
这个选择对谢洵来说,并不难做。
所以他刻意忽略谢侯爷主动求和的讯息,甚至出言讽刺,一方面是旧怨,另一方面则代表着皇帝将要对四大世家采取措施。
谢家,理所当然地成为变革下的第一族。
享受了百年的声望便利与特权,烈火烹油一般的团花锦簇,滋生出清高的傲气,龙椅上的那位不愿看见这种变化。
谢洵垂首,冰凉的额头抵着她的手背,姿态虔诚恭敬。
“我只剩一个你。”
只要她别嫌弃他,厌恶他,抛弃他。
元妤仪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她知道是怎样的伤害造就他今日这样的冷漠,因此更加心疼。
没人生下来就是无情无义的恶魔;
是这残忍的世道和那稀薄到几乎没有的亲情逼他至此,他很痛,却只能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