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里头的声音半分听不到了。
南宫姣不由攥紧了手指。
这种时候,看不到要比看得到更让人担心。
南宫姣想到过往,想到她从小到大,一次次满怀希望地寻大夫为刘叔诊治,又一次次地失望。
越失望,她越担心,担心病情恶化,担心刘叔因为痛苦年年岁岁地越来越煎熬,担心腿疾无形中夺走刘叔的寿数。
越担心,她越等不及去寻新的大夫。
她不信,这世间就没有能治好刘叔腿疾的人。
到了如今,这情绪偶尔会进入梦中。
或是梦见刘叔的腿彻底好不了了,只能卧床日日受着折磨。
或是梦着得遇回春的妙手,刘叔被彻底治好,能跑能跳,还能使一身武功。
梦醒,或是后怕,或是怅然若失,总归难过。
于是每一场治疗,都像是豪赌,赌人事,更赌天命。
南宫姣弯弯唇角,祈祷般仰头遥望那光亮处。
望晨光渐亮,成了暖洋洋的杏黄,自大大敞开的殿门波光粼粼地淌进来,为光可鉴人的青砖镀上了一层金色,也淹没南宫姣绛红衣袖中垂下的嫩白修长的柔夷。
光久久未移开,直到静谧的脚步带来了两个高大的身影,并肩而行,躬身停在南宫姣面前两步开外。
挡住阳光,也带走了她指尖的暖意。
“主上,澜瑛阁最新的奏报送进来了。”
南宫姣知道,最近几日,每日这个时辰,奏报都会直接送入宫中,澜瑛阁内无数事宜、千头万绪,都等着她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