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姣闭上了眼眸。
失去视觉,其它感知格外清晰。
她能感觉到缚住自己四肢的绳索越来越紧,力道像是要将她绞灭一般,能感知到身体脑海的痛楚越来越剧烈,连脚下都席卷震荡。
她不知道,当这一片幻觉天地彻底毁灭时,自己将何去何从。
会不会只留下躯壳,还是连躯壳都无法留下。
她听到宫敛在嘶吼,他那么渴望活,渴望永生,可是现在一切都化作镜花水月。
他在她身体四周穿来穿去,就是碰不到她。
造就幻觉时,他是为了保护自己,为了让她看得见摸不着才将她隔绝,本来随时都能随他心意毁灭,可现在不行了。
在南宫姣的玉石俱焚之下,他连幻觉都险些维持不住,暗处的绳索束缚已耗尽了他最后一点气力,再无法做更多。
外界躯体的感受倒灌入识海,倒灌入幻觉,像勒住两人脖颈的绳索,越收越紧。
宫敛只能徒劳希望有一瞬能碰到她。
她被束缚,但宫敛没有,一旦可以被他碰到,他就能以最原始的方式徒手将她杀死。
南宫姣涣散的目光悬在虚空。
那个方向,渐渐出现了一个漩涡,飓风般卷起幻觉一角,越旋越大。
耳边响起浩大到极致的轰鸣,她渐渐听不到宫敛的声音了,震荡声,飓风声……满满充斥整个天地,巨大的嘈杂之下,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想,只要不被他掌控自身,便是胜利,至于什么后果不后果的,已经顾不上那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