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还在痛斥着:“说来说去还是命不好,男人要不死能有这回事啊?狗日的短命,个人走了还要搭她娘母俩,造的什么孽,我也不晓得上辈子造的什么孽,一个姑娘这样,两个姑娘又这样,老天爷硬是不长眼睛!干脆把他一屋人都带去好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省得人争......”
母亲正说的激动,突然想起来什么,声音一下戛然而止,回头看忠传,果见她面色难看,十分狼狈的样子,这下,母女俩都不再吭声了,母亲用围腰抹干了刚刚为忠旭流的眼泪,嘴里还是忍不住默默长吁短叹,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
忠传见她难受,心里的难堪也跟着转化为了伤心,默不作声,转身往坝沿下面去了。
快走下台阶的时候,听到后面母亲喊:“你老汉不要忠旭娘母回来,悄悄的莫说她们下午回来过了。”
“嗯。”
日子就这样一直忙到了劳动节前后,这时,一家人的手脚就都要停下来做一件事了,把秧田里的秧苗搬到田里去。
山里的水田分布广而稀,这山脚一片,那岩底下又一坡,最头疼是岩上山沟里还有一块一亩三分的大田,单说挑着一旦秧苗上去人已经累够呛了。
同往年一样,劳动节前后,屋里又开始人丁兴旺起来。
潘家是年年在场的,谁家的苗先下地谁先来帮忙,潘天发潘运父子在田里,卢定芳和黎书慧在屋里,往年煮饭的人还有潘运媳妇一个,今年因为奶着孩子帮不上忙,但罗明先又回来了,灶房里还是三个人。
田里的人就更多了,虽不都净是来帮忙的。
老张,忠传,忠信老丈人罗清赋,潘运,潘天发,加岩上老张家几个堂哥,这算主力军,信好是协助,另,田埂上还有几个助威放哨的,忠信家的信有信欢,潘运的大儿子潘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