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我先头起来吃了又进去睡的,人有点不舒服,像有点感冒了,今年还冷些,去年像这哈儿我还穿两件,今年好像感觉多穿个毛衣都还是冷兮兮的。”
卢定芳一面听她两人说话,一面放碗,锅里的猪草已经煮好了,灶膛里的柴火退出来,猪草舀一桶起来给后头边的猪拎去。
“是要冷点,早上晚上穿毛衣都不得行了。”
“是啊,今年还怕还要下雪哦。”他从阴影里出来,仍不时一手抚摸着脑袋:“二爷呢?起来没有?这段时间把他累着了,劳累他。”
“累着啷个累着,他喜欢跑的人,割烟叶去了,他也是睡到大天亮才起来。” 她站起来慢慢背着手走到门口来:“霜降都过了欸,他那点烟叶再不割转来今年还怕卖不到几个烟狗儿了。”
他赧然一笑,背到后面去的手又不自觉抚到脑门上来:“耽搁他了哟,还搞得这个。”
“有啷个耽搁不耽搁啊,红苕忠传已经挖完的,他光是一点烟叶了。”黎书慧这才看清那东西,确是缠了脑壳一圈的纱布,她惊点儿张口问出来,抿了几下子还是忍住了:“他个人勤快很了,这坡坡哪个有他勤快啊。”
他还是窘迫的笑,默了片刻,一摇一晃慢慢走到门外面去,黎书慧站在门里面望着他,他又顿了一会儿,像叫风吹着走一样飘飘荡荡的往坝子外面去了。
卢定芳回来看他往外走,喊他:“走哪里去?”
他停下来望着屋里的人笑一笑:“我去上个厕所。”
卢定芳站堂屋里直至看不见了才转身回灶房去,黎书慧也撵在她后头,听她仍压着声音说话:“还有个睡着的还没起来,早上早饭都没起来吃,一直睡到现在,喊也不敢去喊他,达儿潘迅都叫我不要讲,不要问不要讲,丁点儿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