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他的腰间时,萧时善顿了顿,葱白似的指尖触碰到他的腰腹,肌肉紧实有力,是跟女子截然不同的手感,让人忍不住去捏一捏,她倒是没伸手去捏,只是手指经过的时候,非常不小心地戳了一下。
李澈仰了仰脖颈,吞咽了一下,攥了攥手,眉头微蹙,舒了口气道:“你最好快点。”
萧时善脸颊泛红,感觉到他绷紧的腰腹,她的指尖勾住他的亵裤,抬眸瞅了他一眼。
下一瞬,她跳下凉榻,拔腿就跑,萧时善打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谱,哪知他反应那么敏捷,没跑出几步远就被他捞鱼似的捞了起来。
萧时善被他箍着腰,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两只脚够不到地面,再怎么扑腾都扑腾不出去,她恼怒道:“说好不能动的。”
李澈把这条滑不溜丢的鱼甩到砧板上,随之覆上去道:“某些不讲信用的人也好意思谈条件?”
“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真的。”萧时善向来能屈能伸,她的云鬓蓬松,灿若星辰的眸子流露出纤弱可爱的神态,生怕他不信似的,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松了松手,在她觉得有戏时,听到他扔来两个字,“晚了。”
凉榻吱呀个不停,在寂静山林中分外清晰,莺啼燕语,溪水潺潺,感官变得无比敏锐,脑海里又是混沌不清。
他非要把她那掩耳盗铃的毛病给治过来,萧时善起初还能咬着牙硬撑,后来发现这简直是自讨苦吃,松散的发髻散落摇晃,眼角湿润,几乎要跌下榻去,她心口怦怦直跳,赶紧抱住他的脖子,什么毛病也给压下去了。
明月渐渐西沉,山间虫鸣声声,清凉舒适的夜风吹拂而来。
“湖对面有条山道,山顶有座六角亭,是个极佳的赏景位置,赏雪观日都是不错的地方,明早要去瞧瞧吗?”李澈抚摸着她的脊背,视线从山峰那边转到她身上。
萧时善有气无力地道:“不要。”她什么都不想看只想埋头睡觉,他既然要带她去看日出,何必如此折腾她,可气的是她还不能说自己没这个体力,不然岂不是落实了他此前的话。
虽然对爬山观景提不起劲儿,但她很乐于看他挑水劈柴,最好能让她做个监工,手里拿条鞭子,时不时地抽他一鞭子。
然而第二天她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早已过了时辰,根本没瞧见他干那些活计,更别提监工了。
萧时善起来后,用了点早饭,便去了书房,她不是一味地盯着那些墨谱瞧,其他的书也会翻看些,这里的藏书有很多善本孤本,开卷有益,长长见识也好。
在外面比在府里自由,不用每日早起请安,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用发带随意地系一下头发就能走出屋子,便是她歪在椅子上也不会有人说她仪态不端庄,毫不客气地说,只要李澈允许,她就是上房揭瓦都没问题。
他的态度很明确,你有本事就去做,哪怕她去捞星星也行,只要她做好掉水里的准备。
虽然她不至于去捞星星,但还是问了句,“我要是掉水里,你会捞我的吧。”萧时善主要是想起自己做过的那个梦,那种委屈的感觉太强烈,对他的见死不救很有怨念。
李澈不知道他哪点让她如此不信任,能看着她掉水里也不肯捞一把,“现在学凫水也来得及。”
萧时善诧异地看着他,“你真的袖手旁观啊?”
李澈懒得理她,起身坐到了窗边,萧时善琢磨了一会儿,反应过味儿来,觉得自己的问题的确有点傻,且不说会不会发生那种情况,即使是实实在在地发生了,他也不会那样狠心,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么,如此算来,恩情都比海深了,可还有那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说法。
萧时善本身更认同后者,血亲之间尚且可以反目成仇,两个没有血缘的人又能有多少恩情可言,真到了危急关头,只有有用的人才不会被抛下。
她以前也是没用的累赘,但现在呢,身份一经转变,侯府那些人的态度就大不相同了,她爹在陈氏和她之间,不也还是把陈氏和萧淑晴当了弃子么,这在从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萧时善转过弯来,便不再去纠结那点事,看了看李澈,见他拿了块巴掌大的黄杨木雕刻着什么,她走过去看了一眼,惊喜地道:“我的十友图。”
李澈是在刻模子,模子的图案是一把铁如意,这恰恰是她绘制的墨图的里其中一个,铁如意为直友,石屏为端友,紫萧为节友,共有十样器物,每样器物以友呼之,合在一起便为十友,正好组成一组墨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