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凤莲低着头,嘤嘤啜泣,手帕拭泪,一言不发。
王氏见当事人不言语,自己也说累了,二人僵持了一会,晏凤莲终于开口道:“反正我不要嫁那个泼才,他也只不过是看我是花家新寡,贪图我手头钱财,这样的人我怎么嫁啊?我跟他也没什么深感情,”晏凤莲此刻倒像是偷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精明起来了。
王氏闻听苦笑不得, 不知道说她是聪明还是糊涂,“你若不中意她,怎么还干出这样的糊涂事?”她把晏凤莲拽到身旁坐下,好像很想听听“那事”的细节。
晏凤莲今日可没闲心讲细节,她又呜咽了一会,紧握着拳头敲打自己的胸脯,懊悔道:“我也是鬼迷了心窍,张婆子说有新款的珠钗拿给我选,缠了我半年有余,我想着花大海走了,心里烦闷,想买些新首饰宽慰一下自己,一来二去,就跟那婆子走的近了些,谁知道她半个月前介绍了这么一个人给我,说是倾慕我许久......我也是好奇,不知怎的就答应见他一面,起初那人还很客气,人也温柔体贴,和我那死鬼不一样......”
“然后呢?”王氏问。
“后来他又来找我几次,那日正巧我婆婆带睿哥去庙里烧香,家里没人,我和他就喝了点小酒,就……”
晏凤莲说到这,两手紧紧抓住王氏的手,抹着眼泪央求道:“弟妹,如今这事该如何出豁?要是被我翁姑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王氏郁闷,她本不愿掺和姑嫂家事,自家生意已经忙得她焦头烂额,况且无论年纪还是辈分,她都最小,可这些嫂子、姑姐们遇到麻烦总喜欢来找她商议,开始她还很高兴,觉着被重视了,后来才发现这都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掌握了别人的秘密,也就意味着没有朋友了。
晏凤莲哭得梨花带雨,与往日的气焰嚣张,判若两人。
王氏知此事处理不好,不止晏家丢人,花家丢人,搞不好还要打官司,闹出人命。
王氏心里一百个瞧不上花晏氏的为人,暗自咒骂这个惹祸精: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世人本就瞧不起商贾家的女儿,你还这样自轻自贱,你和那泼皮风流快活时,可想到过晏花两家的脸面,想过你儿子的前途?如今知道怕了,你怎么不知道一头撞墙,死了更干净利索!可转念一想到花家老爷人品厚重,平日没少关照晏家生意,便又不忍心咒骂,免不得把体恤关心的面孔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