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凤莲熬等到厅内又只剩下她和弟妹两人,迫不及待道:“张婆子昨日来说,我若不嫁那泼才,就要把我的事说出去,那该死的婆子也不知道收了那泼才多少好处,这么卖力的传话,弟妹,如今,我只能靠你拿个主意了。”
晏凤莲见王氏迟迟不给她出主意,心里又没了着落,鼻子一酸,又开始哭哭啼啼,眼泪似比刚才还要凶猛,王氏不耐烦的眉头一紧,口中劝慰了几句。
直到晏凤莲哭累了,王氏长叹一口气,“姑姐先回去,你这事太突然,我也一时没了主意,我晚上跟你兄弟商量一下。”
晏凤莲也知自己这事难办,握着王氏的手发誓:若此事顺利了解,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你就是我嫡亲的妹妹,日后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云云.......
王氏只是冷冷一笑,又见她双眼浮肿,头发凌乱,唤夏景进来帮她重新梳洗一番,然后又担心晏凤莲在回去路上再生其它事端,又叫来两个丫鬟,两个可靠的家丁一起把她好生护送回花府。
像晏凤莲这种事,王氏也听过不少,有些商人出门,留下年轻妻子在家,或是年轻富有的寡妇独守空房,就会被一些唯利是图,可以穿堂入院的姑婆惦记上,惹出让人后悔终身的事端,如今这种事发生在自己家,她自是觉着脸面无光,恨不得马上撵花晏氏出门,永世不见。
送走了花晏氏,王氏终于长舒一口气。
晚饭也没吃上几口,就等着晏承恩回家,跟他商量这个棘手的破事。
左等右等,也不见晏承恩回来,王氏信步走至园中,一只野猫蹲在房檐上,看着院子地面上的水迹,琢磨着要不要下来走两步。
春天晚上猫叫的凶,王氏最近睡眠差,看见罪魁祸首一脸无辜的样子,王氏气的牙根痒痒,弯腰拾起花坛里一块石头子,朝猫打去:“叫你发情,蠢货,看我不找人阉了你!”
猫没被打着,扭身跑掉了。
“夫人,你这跟猫置哪门子气?”
王氏扭头见晏承恩站在身旁,幸好这日晏承恩不是在外喝酒鬼混,只是因为下雨被困在戏园子,刚进家门,一听有大事,三步并两步跑来找王氏,一身衣裳溅着泥点子,也来不及换。
王氏屏退所有下人,关上门,和晏承恩秉烛并坐在花厅内,聊起白天花晏氏的事。
晏晴和晏然本坐在隔壁的金英堂上练字,话题开始后,便被打发回各自房间,晏然磨磨蹭蹭的还想偷听,被金妈强行押解回房。
晏然在乡下散养时,经常混迹在已婚的长舌妇人堆里,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能被长舌妇嚼舌根的必定都是新鲜的奇闻艳事,所以晏然对此听多不怪,今日偷听到的内容,加上她机灵的小脑瓜一琢磨,事情的首尾她也大概知晓了。
晏然虽不甚喜爱花姑妈,更不可怜她今日处境,但她倒是很理解花姑妈所为,所以很想知道母亲会给花姑妈出什么主意。
只可惜现在她是重点防偷听对象,被金妈盯的死死的。
第39章 39喜欢哪个,咱就买哪个
三更梆子响起,王氏终于盼回晏承恩,还未待男人歇歇脚,喝上一口安神茶,她已经按耐不住,一屁股坐在晏承恩身旁,虎视眈眈盯着她,一股怨气卡在喉咙处,随时等待喷涌而出。
晏承恩见王氏神色不对,先是慌了一瞬,脑里快速回忆,自己有何地方得罪了她,后又见她不吵不闹,料定未必是自己的错处。
“何人大胆,敢惹我夫人生气?告诉为夫,我去教训她!”
“好,你去教训,你那好姐姐,真不是个省油灯,”王氏点着晏承恩的眉心,嗔道:“你说你家人,怎么没一个安分的?”
“家姐怎么了?你别一有怨气,就把所有晏家人都带上,”晏承恩嬉皮笑脸地强调:“你别忘了,晏家族谱也有你的名字,晏王氏!”
王氏努嘴,懒怠与他置气,寻思半晌,姑姐行径,着实让她难以启齿,可事又不得不说,王氏强忍恨意和羞臊,将晏凤莲所犯之事,一五一十向晏承恩细说一遍。
晏承恩两眼圆睁,惊诧不已,支吾半晌,道:“然后呢?”
“然后,你还想然后?”王氏红着脸道:“现在花姑姐,不愿嫁与那泼才,可又跟人家……”她举起两手,做了一个媾和之势,又道:“这事麻烦,在于她被卖婆张媪抓到把柄。”
王氏顿了顿,眉头拧成连环扣,她生平最厌男女间的腌臢行径,虽她读书不多,晏庭海还总嫌弃她村,但品行上,觉对行得端坐得正,甚至接近古板。
“那老媪和那泼才抓住花姑姐这个错处,以后少不了要来要挟,花家要挟完,再来要挟晏家,反正谁要脸面,找谁要钱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