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麻秆”哪里肯让晏然抢走孩子,自是奋力挣脱,温廷言看呆了,他也不确定这孩子到底是谁的,若真是“瘦麻秆”的,就变成他和晏然是抢孩子的了,他踌躇了片刻,认为自己的身份,最好不要冒然出手。
此时面前的人群,又自动闪出一条路,一身穿青布长裙的少妇,踉踉跄跄地从远处跑来,“谁看见我的孩子了,我的孩子,谁看见我的孩子了?宝儿哥……宝儿哥……”女子泪流满面,凌乱的头发,粘着汗水,裙角处尽是泥土,一看就是刚刚摔倒过。
晏然立刻笃定,“瘦麻秆”是拐卖孩子的人牙子,于是更坚定的堵在他面前,怒视凶凶地看着他,丝毫不怯懦,想当年她曾自导自演,被人牙子拐走的戏码,还连累四姨母被外祖父训斥,对于当年的恶作剧,她一直愧疚。
蒋奇和绮云等人,此刻都过来声援晏然,将“瘦麻秆” 团团围住。
子升正处变声期,扯着公鸭嗓,蹦着高地向青衫女子喊:“你的孩子在这里!你快过来,看看。”
“瘦麻秆”见事已败露,眼前这群人又是一起的,不像刚刚一个小丫头那般好糊弄,立刻露出穷途末路的恶相,高举孩子,似要往地上扔,晏然翘脚要接孩子,谁知这是“瘦麻秆” 的假动作,他钻了这个空隙,将孩子仍到温廷言怀里,拔腿就冲出蒋奇等人的包围圈。
晏然被虚假招式晃了一下,心里生气,快步上前,使出十成力气,抓住“瘦麻秆” 的脖领,狠狠往后一扽。
“你去哪儿?”
“瘦麻秆”顺势转身,举起右手,朝晏然脸上挥过去,“你这死丫头,多管闲事,我打死你。”
晏然将身一侧,抬起左脚踹到“瘦麻秆”要害部位,那男子怎会想到,眼前的“死丫头”只是年纪小,力道弱罢了,论起灵活度,可是不输成年男子的,毕竟晏然身上有七、八年的武术功底。
“瘦麻秆” 捂着要害处,弯着腰,呲牙咧嘴地哇哇喊疼。
此刻覃岚峰和隋静也从后面赶过来,看到眼前架势,他立刻了然,将男子按住在地,双手反扣,然后像提小鸡一样把“瘦麻秆”拽起,“你们先去码头吧,”覃岚峰冲着温廷言道:“我把此人移交给上值的同僚就过来。”
“我陪你一起去,”隋静请求覃岚峰,脸色因紧张泛着红晕,月光下,她的脸是那么可爱。
“好,”覃岚峰笑了。
晏然把孩子从温廷言怀里抱过来,像个久经世故的胥吏,认真核对女人身份后,方才把孩子递给女人。
此时晏然,温廷言、蒋奇、绮云等人的身后,围满看热闹的人,大家纷纷为晏然的仗义之举叫好,说她是女侠,巾帼不让须眉等等。
绮云和子升兴奋的给众人作揖回礼,宛如众人表扬的是自己。
温廷言和蒋奇不喜欢这份热闹,低着头,拨开人群,晏然趁机从他俩缝隙中钻了出来,心里暗想:刚才明明大家都看出“瘦麻秆”是人牙子,可没人伸援助之手,如今却围在此处,为自己叫好!呵,真是有意思,说总比做要容易,安全得多。
随后五人又分成两组,晏,温,蒋先去码头,隋静和覃岚峰带着人犯去找巡逻捕快。
“没想到你身手那么好,居然把那男子踢到求饶,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蒋奇说。
“那是,我可是练了十几年的功夫,”晏然一脸得意,下巴扬得高高,她用眼角睨着蒋奇,故意装出一副傲慢的样子,“这种毛贼,再来两三个,我也不怕,” 她开始吹牛,忘记自己不过十岁出头。
“行啦,看把你能的,”温廷言蹙着眉,走到一棵大槐树下,停住脚步。
晏然等人一齐停下,以为他是想在此等隋静二人。
温廷言看着晏然的眼睛,叹了一口气,“论力量,你哪里是他的对手,”他小心翼翼地举起晏然的右手腕,冲着月光,他把袖口掀开一个角,“你也是侥幸踢对了地方,你的手没事吧?上次的手伤刚好,这次是不是又挫伤了?”
树下月色晦暗,温廷言不得不低下头,把眼睛凑近胳膊,才能看清晏然的手腕上,是否有新伤,“这么多人呢,用你往上冲吗?”他语带埋怨。
“没事,这次没扭到胳膊,我又不傻,我知道我的本事有多少,我也是见咱们人多,才冲过去的,”晏然不好意思的抽回胳膊,把袖子朝手腕的方向捋了捋,“真的没事吗?”温廷言还是不放心,想再此确认是否有伤。
“没事,诶呀,你干什么?”晏然轻轻推开温廷言,嗔怪他孟浪。
温廷言自觉失态,脸颊腾下红起来,转头看向别处,以饰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