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不会驾车啊?”温荷哭唧唧道。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现在教你也来不及,一会你拽着缰绳,使劲抽马,冲出去再说,沈山哥哥已经派人去通知官府了,你们只要跑出去这块地,就安全了。”
温荷还想说,就这样藏在院中间的马车里,在贼人眼皮底下,会不会太过冒险?要不要现在就驾车冲出去?还不及她问,就被隋夫人拽了出去,“躺在屋里,不是更危险?什么时候冲出去,晏然会给信号的。”
俩人刚抬脚迈出门槛,晏然又把她俩叫住,“你俩手头可有银子?”
二人一个摇头,一个点头,晏然掏出自己兜里十几两银子,塞进隋夫人手里,裹着白狐皮裘的隋夫人则说她有,然后转身走到佛龛,在下面柜子里,拿出一个三拃长的锦袱,看份量,最少有一千两之多。
晏然都看傻了,隋夫人果然身家丰厚,在这破庵里还藏了这么多钱!她让隋白氏把钱带在身上,关键时刻,就往车外面抛,那些贼人都是奔银子来的,或许这样能救自己一命,隋夫人点头说好。
温荷抹着眼泪道:“我堂堂将军夫人,他们还敢绑了我不成?”
隋夫人道:“你不提你身份,或许不绑你,你若喊你是将军夫人,那就不好说了!这种时候,银子比名号好使。”
温荷摸摸腰间,“我的银子都在璎珞那,我手头就这十几两碎银。”温荷想去找璎珞要银子,被晏然一把拦住,隋夫人那些足够了!
璎珞是温荷的随身丫鬟,十七八岁的年纪,她倒是比主子镇静,第一时间去灶房拿了两把菜刀塞到腰间,还有一个叫玉姝的丫鬟,是将军府带过来的,身材颇健壮,一问才知是会骑马的,晏然立刻安排这两个人也躲进马车。
“你只能陪我在一起了,你怕不怕?”晏然问绮云。
绮云在灶房里找合适的家伙,头都不回,果断答道:“有小姐在,我怕什么!”
剩下的七八个小丫鬟,都吓得脸色苍白,强作镇定的听沈山指挥,把隋忠早上送来的灯油和成捆的松枝,用传递方式,送到房顶,然后又依次爬到房顶上趴下,尽管此刻天寒地冻,可大家都吓得额头冒汗。
这时,大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从厚重的踩雪声可以判断,来人最少有七八个,而且全是身材高大的男人,晏然想起贼人手持的利刃,再看自己身无寸铁,隋夫人和温荷两个人还躲在院中央的马车里,自己也禁不住头皮发麻,这可不是小时候在晏家看到的小毛贼,这是拿真家伙会要人命的亡命之徒。
好在几个小丫鬟都听话,虽然个个都怕得颤抖,但没有人在这个时候逃跑或者说一些影响“军心士气”的话。
沈山爬到房顶后,立刻就看到贼人已经到了离门口几米远的位置,而这时,晏然还在院中马厩,解栓骡子的绳子。
贼人越来越近,沈山急得又不能喊,从身旁的喜儿头上拽下一根羊角簪,向晏然掷去,晏然本就胆战心惊,正聚精会神的解栓骡子的绳子,突然被打了一下,吓的“啊”了一声。
虽然声音不大,但同时也把外面准备进院行窃的贼人吓了一跳。
但听其中一个贼人说:“等下,我怎么听到有女人声音?”
“废话!这一个院子都是女人,白天来的男人,我亲眼看见他们傍晚的时候都去山顶庙中借宿去了。”
另个说:“今天这些可是肥羊,我都打听过了,屋里只有女眷,全是山下朝闻街隋家的,隋家大奶奶在这带发修行,今天隋老爷给她送过年的补给,足足有两车。”
又一个轻声笑道:“这女人,就知道出幺蛾子,要么就出家,要么就回家,在这待发修行,不就是等我们吗?”
说话放浪的这位年纪三十出头,身高能有七尺半,他说完看向身旁一个面相老成的男人,“大哥,我们这会儿子进去,可就没回头路了,大哥可想好了?”
被称为大哥的人,明显年纪长于其他六人,他一身粗布短衣打扮,脚上缠着青白两色的绑腿,手持一把铜钹磬口雁翎刀,低沉着声音道:“你们都少说废话,看看这院子还有没有别的门?”
“没别的门,就这一个大门,里面有个通旁边静慈庵的小门,咱们这头闹起来,那头为了保全自己,肯定不会开门的,大哥放心,里面这些娘们和那些食量,现在就是我们掌中之物。”
“好,进!”话音未落,其中一个大高个,就用手中的刀将大门木栓砍开,几个人踹门而入。
与此同时,晏然已经趴在沈山旁边,沈山和几个女娘忍着寒冷,大气不敢出,胆子大的,偷偷窥视着屋下面动静,胆子小的干脆闭上眼开始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