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襟玉色绣枝堆花开衫朝着两边敞开,肩头上的纱衣滑落下,松松垮垮堆积在男子牢牢掐在腰际的手臂上。
蒸腾的热气使得镜面上慢慢氤氲起一层薄雾,镜前的两道影子逐渐变得模糊起来,薄薄的水汽犹若一层轻纱,最后只剩下一片迷离迷蒙。
突然,纤纤五指手划过铜镜,在镜面的水雾上划出一道水晶般透亮的痕迹,撕裂开春意盎然的幻境。
登华宫传来皇贵妃生病的消息,耀灵帝听闻此事,当即放下手中政务,前去探望。
寝殿内,服侍皇贵妃多年的许嬷嬷跪在错金地砖上,泣不成声:
“陛下请恕奴才多嘴,娘娘的兄长不久前罹难,大皇子犯下错事闭门思过,娘娘平日里再坚强的一个人,终究是扛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可娘娘将这些事全闷在心里,从不让奴才们在陛下面前提起.....”
隔着妃色纱幔,耀灵帝看向病中皇贵妃面无血色的憔悴容颜,他不禁想到女子这些年的陪伴,心中感到不忍,于是下令解除大皇子的圈禁,好让大皇子与皇贵妃母子相见。
翌日,大皇子跪在红木嵌螺钿床榻边,手中端着汤药,一勺勺服侍母亲服下。
听许嬷嬷说,母亲为了将他从困境中解救出来,不惜深夜泡在冰冷的浴池,生生给自己冻成风寒。
在舍得对自己狠心这一点上,大皇子极为佩服他的母亲。
“儿臣错了,儿臣不该急功近利,为了收揽人心,在春闱科举上卖给那些官员人情,结果被太子拿住把柄...儿臣让母妃受苦了。”
皇贵妃未施粉黛的脸色蜡黄又憔悴,她背靠如意纹软枕,面无表情服用下汤药,在口中含了一块儿蜜饯,才淡淡瞥向追悔莫及的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