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清醒下,靠自己的主观意愿杀死的第一个人。
不会是最后一个。
不出意外, 未来,将会有更多人要死在她的手下。
人命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她自从红艳艳的棺材里逃出的那一刻就知道的。
阮沨泞缓缓从尸体身下爬出来,迅速穿好了衣服,不敢往正门走,翻出窗子,顺着不算宽的房檐,小心翼翼扒着墙沿,逃进了隔壁的屋子里。
一落地,她身上的气力一倏全都泄光,跪靠着墙拿着袖子上上下下擦拭身上被恶心地亲吻过、摸过的一个个地方。
擦不掉。
擦不掉反胃的气味,更擦不掉醒目的痕迹。
这些地方无一不在提醒她,今晚的一切都不是梦,她讨厌的,她憎恶的,如同那一场肆虐的屠杀一般,都是真实发生的。
“完成主子的任务后,爬也得爬过来赴命,这件事,我不希望日后要再说一遍。”
落座于木桌边的男人手持杯盏,手边放着不久前带着的面具和三两盘没动过的糕点,莲花灯的光亮如碎银般流淌,洒在他的脸上照映出一贯的漫不经心。
那双眼眸黑如曜石,深沉得好像常年阴晦无光的洞穴,静谧得有些压抑,让人感觉避无可避,仿佛再看下去便会被淹没其中,就此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