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是笑的。
可瞳孔没有光。
阮沨泞扶墙借力站起,晃晃悠悠来到他身畔,伏身跪下,下巴被一捏,哂笑迎面传来,毫不掩饰的锐利:“是个贯会长的,也是个贯会活命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如何,可还满意我为你准备的,还算快活?”
她没露出什么表情,眸子甚至还有些发散,她知晓此人根本看不明白手语,问这些话不是为了听她所言,纯粹是想要看她笑话。
她是这样的弱小,没比死在她手下的人高贵多少,谁都可以来踹一脚,谁都可以来唾一口,谁都不甚在意,再往后,她便能取代那些尸体,死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无法死得瞑目,无法入土为安。
凭什么?
就因为她身怀异血,她就必须与普通人的生活背道而驰?
她眼睛逐渐恢复清明,浮现出不甘与倔强,还有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狠劲。
离得近,萧子珏看清了弹指间的神情变化,鄙夷的心境忽而转变,挑眉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目光:“我似乎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叫什么,写给我看。”
他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转而张开递到她面前,也不催促,就等着她一字一句写下。
她觉得他不会莫名其妙要自己写名字,很有可能是想试试自己会不会写字,想来想去此行再不会与莲芸乡有什么瓜葛,便不再隐瞒,伸出瘦白的手,在只手能包裹住她的位置写上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