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坐在皇帝身侧的裴书怡幽幽笑道:“圣人,您知道您梦里喊的都是谁么?您喊的是我阿娘的小名。妾不想听,只得用此迷魂散麻痹自己。迷魂散还在妾寝殿的妆奁盒中,圣人可叫人去查。另外,每次妾身侍寝,圣人没有闻到淡淡香气么?”裴书怡坦然望向皇帝。
皇帝与她的脸近在咫尺,皇帝只怔忡了瞬间,脸上流露出怜惜与尴尬的表情,这是他三十多年的心魔。然而作为帝王的愧意永远只在一瞬之间,下一刻便只忆起了这些年来与她面红心跳的往昔。
须臾,他重重地将裴书怡揽在怀中:“书怡,是朕不好,这么些年,朕的心魔未除。此事就此作罢,日后顾惜自个的身子要紧。”
“妾的身子不要紧,打紧的是如今有人看着裴家眼热,才会出此下策为难裴郎。圣人,他已经成了内侍,这几年,为皇家尽心尽力,日后妾的儿女还得他多多看顾。今日若是不能还他一个清白,来日还不知道起多少波浪。”裴书怡知晓,今日若是不能彻底消除皇帝的疑虑,裴远愈就会受到更多的揣测和磨难。
沈暖烟被送入掖庭偏殿已经半个时辰,偏殿灯火通明,暖意绵绵,但却驱散不了从永兴宫赶来的崔逢月的寒意。
半个时辰前,圣人说此事不许再提,得了自由的她也顾不得其他,急急赶了过来。
内殿中,沈暖烟仿佛睡着了一般,只是浓重的血腥和沈暖烟惨白毫无血色的脸如同有百爪挠心般,叫崔逢月喘不上气来。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奉御,沈医女如何了?”
奉御面露难色:“舒王妃,沈医女一直不醒,汤药也灌不进去,怕是要预备着……”
“胡说!”不等奉御说完,她急急喝止,她不听也听不得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