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宽是病人,房间里开着空调,访客带进来的黄泥巴没几个小时就会被空调的风吹干燥,所以陈老板会以为他家今早上又从乡下请了媒拉来。
林霄见陈老板这个反应,倒是放心了不少……
没办法,别人看不见鬼,她也没法证明她刚才在梁宽床底下看到鬼……幸好他们老板有着丰富的户外活动经验,能帮衬几下,要不她就只能尬演独角戏了。
“你床底下有块黄泥巴,还没干透的,应该落下不久。”林霄把手摊开,递到梁宽面前,“这种黄泥巴乡下才常见,城里很少能踩到。”
梁宽一开始确实是没明白这小孩为啥一直在说泥巴泥巴的,直到林霄提起“乡下”这个关键词,他的脸色才变了变,从苍白变成了惨白。
“梁哥,你想到什么了?你现在这个身体情况,是和乡下有关系?”林霄紧跟着问道。
“我……上周,我家老太请来的那个苗寨里的媒拉说的,说我是在乡下撞煞了。”脸色惨白的梁宽说话更加有气无力了,“我其实……一开始也怀疑过的,跟老金去玩过那一回之前,我根本啥事都没有。”
林霄点点头,顾白跟她说梁宽的事儿时,确实提过梁宽是五一黄金周跟朋友去乡下露营后回来才出的事,想来这是梁家先前请的苗寨神婆看出来的。
林霄问道:“梁哥,当时和你一起去露营的那个老金有没有出事?”
梁宽苦笑着道:“他一点事都没得,所以我才说只是怀疑么……那三天我和他同吃同住的,我也不晓得为啥就我这么倒霉。”
停顿了下,成日里都躺在床上、几乎很难离开这个房间的梁宽白着脸问道:“家里又没来过外人,我床底下……怎么会有泥巴的?”
林霄沉默了下,没有告诉他床底下有鬼的事儿,而是幽幽地道:“梁哥,你可能是着人害了。”
梁宽一愣,旁边的顾白、陈老板,眼睛都瞪圆了。
林奶奶去台球室四楼驱过邪这事儿,大嘴巴的顾白自然是跟陈老板提过的。
不过嘛……顾白这个亲历者都不确定林奶奶是不是真的驱了邪,只听了一耳朵的陈老板自然也是半信半疑。
就算只信一半,那也不是完全不信,向来喜欢这些灵异神怪的顾白顿时就激动了:“小霄,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林霄没法儿证明自己刚才就看到了鬼,只能从别的方面来证实自己的猜测,道:“白姐你记得的么,梁哥不是生病了才捂白的,他以前就白,和你差不多。”
顾白用力点头:“嗯嗯!”
城市人皮肤白是很常见的,梁宽这种三十来岁的年轻人皮肤白得跟雪一样也不是啥稀罕事……谁没事喜欢去晒太阳呢,出门逛街还要打伞抹防晒呢。
肤色,在很大程度上就能说明一些问题——喜欢户外活动的人,皮肤是白不到哪去的!
林霄点出了这点,自身就是户外活动爱好者的陈老板和本来确实也不喜欢去户外的梁宽,两人的脸色都有点不对。
“梁宽,我记得你之前提过的,那次是老金固到(方言,固执、执着之意)喊你去露营的?”陈老板问道。
梁宽面色惨白地点头,嘴皮子哆嗦着道:“是、是这么回事,你晓得的么,我都没陪我家老爹去钓过鱼呢,那会子老金说啥都要约我,我想着也不好让他面子过不去才应下的,但是……但是我和他没仇没怨的,这、这也犯不着啊。”
顾白也回味过来了,连忙道:“小霄,你是想说那个叫老金的有问题?”
林霄犹豫了下,诚实地道:“这个嘛……目前还不好说,别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不能急着下结论。不过梁哥肯定是那一回去乡下露营带了点什么东西回来,这个是可以确定的。”
梁宽床底下的鬼,和原先台球室里那只被人请来害她的男鬼不一样,那个男鬼呆呆傻傻的,只会盯着她看;而梁宽床底下的这只鬼,好像要比那个男鬼灵活得多。
梁宽的脸色更白了……虽然林霄很委婉地动用了“什么东西”来形容,但是他也怕呀!
原本靠在枕头上的梁宽挣扎着坐起身,一把抓住陈老板的手:“小陈刚,林霄妹儿家里,是不是懂这些的?”
陈老板连忙安抚地握住好友满是冷汗的手:“你别急,小霄她屋头老太是猫场乡那边的媒……姑婆,她这趟来看你就想看看你这边是不是真的撞了煞的,是真的话就会请她屋头老太过来帮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