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像是真的被风吹散了,只在脚底还环环不肯离去。
‘人’突然起身,残缺的身体尽最大可能恭敬地埋下头,伏低在郁雾脚下。一双双白骨般的手伸出,像是承接神的恩赐,捧着雨露。
郁雾就这么走到近处站定,淡定的不像是那个怕鬼的郁雾。
常年不见光的手白净得能透出血管的脉络,手指纤长又瘦弱,像开放的昙花,指尖轻点在离他最近的,恭敬的称不上是手的上面。
“我们会,再见的”
像是群臣的朝拜,又像信徒的供养。
郁雾在那之上,俯瞰一切,又敬畏一切。
这是一场仪式。
由郁雾发出的承诺,民众们自发相信。
双胞胎就这么被眼前的一幕怔在原地,一模一样的脸挂着一样的出奇一致的呆傻表情。好像通体被震麻,那种震撼就像山林里偶然一见的日出,不是罕见,只是离他们太遥远,那是远古传说里的仪式。
他,到底是谁?
礼成。
咔哒。
再睁眼,是两人最开始吃饭的那个餐馆。面前桌子上的难以下咽的食物,郁雾都忘了味道,它们却还没凉。
郁雾恍惚起来,对他来说像经历几十天的时间,对面前的世界来说,不过眨眼。
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忽然不太清楚了。
“还饿吗?”
郁雾抬头,谷垚正露着他那颗尖牙笑得灿烂。
笑这个东西,是会传染的。
郁雾跟着笑起来。
谷垚没问错,脑子虽然是累的,但肚子可还保持着没进入届之前的状态,没吃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