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村口并没有人家,都是被土泥墙围着的牲畜的圈子。
一直跟着管宋拐来拐去的,才看到居户。
房子是方形的,没有架子,和垒院墙的石头一个色系。灰败的土色。
郁雾跟着走进一个纵深处,是一个窄门。
管宋进去的时候先是把身后的东西取下来,塞了进去,自己才跟着进去。进去之后踢了一脚那一大捆的彼岸花,花头被滚在地上染了灰。
郁雾眼见着,又看了一眼周围才进去。
“我回来了”管宋没什么情绪的说了一声。
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郁雾进来,被头顶已经枯死的葡萄架勾了一下头发。他不得不稍低下头又往空隙处挪了一步。
这个小小的院子只站了管宋郁雾两个人再加上滚在地上的花捆已经转不开身了。
蔓延整个房子的葡萄架更是遮住了光亮,罩下一片枯藤的阴影。郁雾不禁想,长期生活在这样逼仄的环境里,怎么呼吸?
管宋拽开紧闭的房门,木质的房门上拼着一块铁皮。随着她的动作年迈的门颤巍巍的打开,又被无情的甩到一边,撞到另一边的墙上。
郁雾看过去,眼皮一紧。他以为下一秒那个门就会碎掉。
那门只是回弹几下,就安静下来。
墙上有一道门把手磕在上面的痕迹,很深。看来这扇门每天都要经历这个劫难。
门被打开只露出里面黑洞洞的内里,看不出有什么。管宋不用看,只伸手就精准地掏出一个小板凳,扔到脚下。又拖出来一个木箱子,有一个手臂长。
坐到凳子上,掀开箱子的盖。里面各种琳琅的工具,她点手拿了几个,剪开捆花的绳编子。
一套动作异常顺畅,像做过千百万遍,只凭借肌肉的记忆,维持机器的运转。
花朵被工具剪裁,分类归置,瓣被放进药碾子。手脚并用,手指快速地剪动,脚在碾子上使力。
是一台快速运转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戛然而止的永动机。
“屋里有凳子”
永动机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