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庄关了,他也不爱说话了。总是跑过金灯花地,找到那棵老树,坐在上面,往远处的路看。没人知道他想什么,那么小的孩子,脑袋里装了什么,会有人在意吗?那一年闵庄走了太多人,包括我阿爸。他被我妈逮回来,臭骂了一顿,说是外面的妖风带坏了他。也奇怪,骂完那一次之后,他就好了。不讲科学了,不说真话,也不吵嚷着要出去了。每天都勤恳的收拾着金灯花,平静的长成了一个大人。”
管宋停了下来,回过头,微风带到她干涩的脸上,笑的苦涩。
“我以为他好了呢”
“发生了什么?”郁雾问。却发现管宋的眼睛没有聚焦,像在看自己身后的远处。
郁雾不自觉的跟着回头。
是已经接近交换尾声的火车和人们。
已经离他们有些距离了,早看不清人脸,是在笑还是在哭。
郁雾有种错觉,好像他们两个站的位置是火车的下一个站点。
“他跟着火车走了,再没回来。”管宋说。
“后来被发现吊死在那棵树上。我和妈妈得去把人领回来。人群围在那,却没人帮他下来。穿的还是那天走的时候穿的白衬衫,挂在上面荡,风还想抢他的衣服。那么瘦,干瘪瘪的一个......我以为他是大人了呢,原来也才十六岁......”
在郁雾回神的时候,管宋已经被眼泪洗了脸,泪水还没等被过往的风吹干,又一颗滴了下来。面上依然没有表情,郁雾看不明白了。
“管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