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宋执拗的说着,手掌因为一直用力攥拳,在微微颤抖。脸上的泪早干了,只留几缕头发还黏在上面。
“最起码我得知道外面的世界才死。那样我才甘心。不!我不甘心!我得活,我不想跟我哥样的糊里糊涂,人被挂在树上。没有一个人去调查,直说是惩罚。我们想出去,哪来的惩罚?为什么是我们?”
“小学课本上画的井底的青蛙,就是这儿!这鬼地方连飞机都没从上面飞过过。我每天都往天上看,除了冬天会飞走的鸟,什么都没有。我没见过飞机,没见过海,没见过湖。闵庄外面是什么,下一个闵庄吗?我不知道。我走过最远的地方是挂我哥的那颗树,听他们说这几年树旁边修了路,我不敢去看......上面还挂着管宋呢......”
“海是蓝的吗?这地方就没有蓝的东西,天都是灰的。全是红色!我讨厌红色!每天都割红的像血的花。我总觉得那是我阿爸的血...或许还有管宋的也说不一定。海的后面是什么?山?还是云?糖葫芦......我在管宋课本上见过,图画上小人手里拿着的红珠珠的串,我想知道那是什么。也像红色的花一样讨人厌吗?”
管宋一口气说下来,又因为平时不怎么说话,一时说多了喘气都粗重了。有时又前言不搭后语,想到什么说什么,很着急的要告诉郁雾什么,但又不得要领。总是说的绕过了最想说的,但她又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但郁雾却好像明白了。
我说这么多,你能可怜我吗?
......
能救我吗?
......
在郁雾听来,通篇都是在讲这两句话。
好像从那些话里,细细的冒出来的,不依不饶。
“糖葫芦是山楂,沾上糖稀,遇了风就变硬。”郁雾说,“吃起来又酸又甜”
当然郁雾是不愿意吃,他不喜欢吃甜的,尤其是糖葫芦外层硬邦邦的糖壳。不如干吃山楂。
爱吃的是谷垚。那家伙可以一次吃四串不带歇气的。
其次是福三更,不过他吃的就比较墨迹了,一天吃一串,嚼一口累了能睡一觉起来接着嚼的长跑型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