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涧默了一下,抬头回道:“娘娘去世后,我们这些旧人大多回了原籍。其余的,病的病,死的死。在京城的,只剩下我和赵总管。”他思索着回道,“娘娘身边的初夏,前几年奴才在安康坊倒是见过她一面,至于她现在还在不在那儿,奴才就不清楚了。”
安康坊……
虞行烟听着,眉头微蹙。
在她印象中,这地乃贩夫走卒聚集之地,鱼龙混杂。要在这儿找人,可谓是大海捞针。
想要查出当年真相,有的熬了。
只是,有一事,她目前想不明白。
“你说陛下和贵妃合谋害死皇后,这么机密的事,按理说陛下会将知情人全部处死。可听你所言,当年陛下竟放了你们一马。这未免太奇怪了。”
虞行烟摇头,对徐涧说的话表示怀疑。
先不论徐涧话的真假,单就这么多人在知道秘辛后还能幸存,就足以让人心生疑虑。
她姑父陆玄璟并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君主。
他对姑姑椒房专宠,令朝堂诸臣大惊失色。反对的折子如雪片般飞来,他罚一批,贬一批,处死一批,不消三月,再无人敢提出异议。
如此的铁血手腕,哪会在意如蝼蚁般轻贱的下人性命?若想事情不败露,直接处死相干人等便是。徐涧也不可能有见到陆霁,有说出“实情”的机会。
虞行烟只觉自己身处迷雾,真真假假的说辞飘在空中,等着她一一验证。
徐涧眼神变得悲凉,“娘娘宅心仁厚,她被那虞氏相逼至死,怕手底下的奴才受到牵连,写了封遗书,特意为我们求情。”
说到这儿,他的眼里,慢慢渗出泪来,“我们这些奴才,贱命一条,哪值得她这般费心?要不是念及她的一片苦心,我们早就随她去了。也省得日日困在这景泰宫里,和个孤魂野鬼似的游荡。”
他的视线透过窗子,落在了院里衰颓的牡丹花中,悠悠远远,似是怀念那些陈旧的时光。
“遗书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