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和嬷嬷同时点头。
“一行几人?”
嬷嬷答道:“三人。”
“来皇城做什么?”
“探亲。”
“让车厢里的人露个脸。”
话落,一只纤纤素手掀起棉帘子,露出一张虽上了年纪却浓颜娇美的脸。
侍卫呆了呆,对照路引后放了行。
两鬓斑白的嬷嬷扭头看向车厢里的美妇人,“夫人,咱们是先下榻客栈,还是直奔户部尚书府?”
美妇人看眼天色,“先下榻客栈,等吃饱喝足,再去户部尚书府附近转转,顺便与附近的邻里打听打听雪滢的近况。”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宁雪滢的生母田氏。
田氏悄然来京,只为暗中知晓女儿嫁得如何,也因长途跋涉,错过了宁雪滢寄去金陵的书信。
夜幕拉开,繁星点点,宁雪滢独自用膳后,继续捧着医书研读,打算在本月十七日为秋荷打下手。
因着要回债的事,府中上下都对这位新夫人多了几分敬佩,不管怎么说,那对夫妻是打算赖皮到底的,换别人去未必能在不失和气的前提下要回来。
几个庶弟庶妹相继给玉照苑送去可口的小吃,巴结之意明显。
这事儿传到绿萼苑时,正在上妆准备陪长辈去听戏的卫馠僵了面容,被自己的丈夫肖遇慕劝了好一会儿才无事发生地走出府邸。
天寒地冻,肖遇慕患有严重的痹症,入秋就会与轮椅相伴,只有天儿暖和些,才能直立缓慢行走。
让人在轮椅旁的火盆里加了炭火,肖遇慕捶捶腿,发生一声轻叹。
这病根还是幼时落下的,后来被一对寒门夫妻收养,花了大半家财,仍医治无果。
深夜,宁雪滢听见窗外的动静,趿上绣鞋跑向兰堂,拉开门扇时被寒风袭面,本能眯起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