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和主人只有咫尺间的距离,邬弥探出颤巍巍的手,力度极轻极轻接近于无地碰了下沈纵颐的鞋面,“主人……”
气氛像凝固的铁水,箍得人喘不过气。
沈纵颐在紧压之中勾起唇,哑声笑了下。
“邬弥,你松手。”
邬弥木木地把额头贴上她的鞋,“主人,我是您的傀儡,我是您的所有物,您要带、邬弥走。”
胆子真大。
敢威胁起她来了。
沈纵颐愈发嫌恶,她转过身,绷着面皮神情生冷。
她也唤出了无以剑,俯瞰着邬弥背脊,沉声说道:“你想死也不要跪着死。”
就算邬道升或者朝鉴在她面前死去,沈纵颐也不会让他们以跪姿死去。
邬弥这般鲜血淋漓浑身凄惨的模样,让她难以遏制地想起了当初皇兄战死的场景。
让阻碍她变强的敌人也和皇兄一样,在烈火中屈辱跪着变成灰烬,这不是她变强的目的。
她才不玩这种低级的报复手段。
沈纵颐垂眼静静地望着鞋面上邬弥沾满血迹的修长手指,缓慢地蹲下身,用自己白皙干净的纤指一根根掰开了他的。
邬弥从黑发里抬头,目光无神,神情冷淡,恢复了一只傀儡该有的样子。
只要忽略了他胸膛处狰狞的血洞和脸上的血泪,现在的邬弥比石像木雕更没有情绪。
但邬弥看起来太凄惨了,凄惨到难以忽视。
强烈的对比下,邬弥的可怜如同具象化一般,争夺着沈纵颐稀薄的一点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