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不怨怒。
反而觉着畅意。
宫人的欺辱对他而言是蝼蚁的践踏,连痒意都没有留下,就被他反手踩死了。
偌大个沉国皇宫里,最令他感兴趣的,也只有眼前这位储君殿下了。
他不杀她。
看着昔日被举国奉为神明的储君沦落为笼中凤鸟,也是另一类的有趣。
“走吧,孤的鸟儿。”
沈纵颐年少时不喜欢跟在脚后,不住地唤着她“公主公主”的雀儿们。
经年过后,她未曾想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他人掌中囚鸟。
若是能一死了之,也算是留得傲骨。
但是她不能。
储君殿下记着为她生而甘愿赴死的数万名将士,记得为掩盖她行踪而自缢身亡的宫女阿可,更记着文武百官以死明志的惨烈画面。
她皇兄,那善战冷硬的男人应也死了。
不然皇城不会破。
这些黑黢黢的敌国士兵也进不来皇宫。
巨大的耻辱巨涛般掀上储君骄傲的心头,她仰着头,撑直腰背,面容沉肃又矜贵:“葬了他。”
她看向死在敌国皇帝剑下的暗卫尸体。
敌国皇帝转过极具压迫性的高大身子,薄唇微勾,不疾不徐地笑:“你确定,要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