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像一根羽毛落在脸上,林山雪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有些想哭。她这几天总是这样,什么也不想干,无缘无故的想哭,或者明明记得自己在洗澡,一睁开发现已经躺在了床上。记忆和心脏一样,都缺了一块。她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有时候连自己是谁也想不起来。
温热的手覆盖在林山雪眼睛上,来回摩梭,林山雪放慢呼吸的速度,突然被拉入怀中,江绥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贴着林山雪的耳朵,声音沙哑低沉:“不准哭。”
林山雪愣了一下,眼泪涌出来,哭得更大声了,边哭边拍打江绥的背,含糊不清:“干嘛啊你……”
江绥在手术室门口、在病床前见过许多眼泪,愤怒的、伤心的、绝望的……没有一次比这次更让他揪心,难耐。
明知道没有作用,依然只能道一声别哭了,被哭声淹没过去,林山雪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抱着她哄了许久,才听她抽抽噎噎道:“你凶我。”
这让他上哪门子说理去?
再次打湿毛巾,擦干泪痕,“嗯,对不起。”洗净毛巾,迭起来,敷在林山雪眼睛上,“我去下馄饨,你在这儿等我。”
撇嘴,扭头,抓着江绥的衣袖不放开。江绥心软得一塌糊涂,像团棉花,陪她敷了两分钟,牵着她的手走到厨房。
家里什么菜也没有,馄饨是刚才买回来的。江绥煮馄饨的时候,林山雪就站在旁边看,眼睛都要掉到锅里去了,看着好像没什么大碍,只有视线触碰到颈间纱布,江绥的眼神才会变得复杂。
他想起掉在地上的药,无论如何数目都对不上。盛起两碗馄饨,林山雪跟在后面,二人面对面坐下,林山雪对食物不感兴趣,有一下没一下用勺子搅着,注意力大半放在江绥上。
“我不在的这几天,”江绥问,“有好好吃饭吗?”
手瞬间停住,林山雪低下头,像要把头埋进碗里,往嘴里塞进一颗馄饨,小声道:“吃了。”
他问的是有没有好好吃饭,林山雪却只回答吃了。江绥没有纠缠,放下勺子,看着她:“药呢?药吃了吗?”